雨下了起来,却是场和风细雨,云雨缠绵间,秋霖洒空,在树叶上撞出沙沙的鸣响。
“看来王母娘娘没有动怒呢。”姜彤悄悄松了口气。
……
云收雨歇。
夜雨涤过的昆仑山透着一片清新。
庄园之内,楚映婵柔柔地从榻上支起身子,将缠绕在身上的白色绷带一圈圈地解开,她将这些绷带托在掌心,娇嗔道:“我为你疗伤缠的绷带,你就这样用?”
“反正明日就要换药,就当是物尽其用了。”林守溪笑着说。
“好一个物尽其用呢。”
楚映婵回想着被他用这些透着药香的绷带缠缚锁吊的场景,仙靥微微泛红,美眸秋波流转,魅惑迷离,极为动人。无人能够想象,她与白日里那皓如白雪的仙子竟是同一人。
“师父以整座昆仑山为依托,还是受不住么?”林守溪问。
“什么受不住?”楚映婵上齿咬着下唇,忙道:“我只是顾及你的伤势罢了,你不怜惜自己的身子,只好由为师来怜惜了。”
“是吗?”
林守溪可没轻饶了她,他下榻来到窗边,推开窗户,风裹着雨丝吹进来,一时遍室清凉。
“你开窗做什么?”楚映婵双臂环肩,似有些怕冷。
“这窗外怎忽地下了场雨?”林守溪问。
“山间气候本就变幻莫测,一场雨而已,有什么古怪的?”楚映婵略显心虚地说着,轻声道:“快将窗合上吧,这些花栽种不久,有些不耐寒,莫凉着它们了。”
“师父倒是惜物。”
林守溪将窗合拢,转而去看花,又问:“为何这些雪菊都闭着瓣?”
“花儿也是灵物,夜里自要休憩,有何稀奇?”楚映婵困惑。
“可怎么有一朵却开着?”林守溪又问。
“嗯?是哪朵?”
楚映婵的秀目在花枝间掠过,一时未能寻到那开着的雪菊,心下不由困惑,还以为自己看漏了,便也下了榻,她因为疲惫,交错的玉腿略显虚浮,却也为这清冷仙子增添了几分娇弱之意,更为惹人怜惜。
“这朵。”
林守溪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呵气,手却不知去了何处。楚映婵这才明白过来,浑身触电似的一颤,恼了句“放肆”后,想要挣脱,却被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满是幽香的屋内,林守溪也学她插花,一时夜瓣悄绽,妖冶绝伦。
清晨。
湿润的叶片撑起大片的阴翳,被光一照,折射出银光金芒万点。楚映婵倦怠地拢上白衣,对着镜子将满头青丝梳好,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在她画布般的衣裳上描出了木窗的镂空的菱形,她端静地坐在这金粉纷飞的光中,一颦一笑皆透着不可追的美。
她并未怎么梳妆,理好秀发后只在唇上抹了些胭脂,将那唇瓣因疲惫而略失的血色填上。
林守溪笑吟吟地望着她,楚映婵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警告道:“好好养病,昨夜之事不准再提,否则为师可要恼你了。”
林守溪也未得寸进尺,轻轻点头。
楚映婵如常地出门摘药去了,让他在屋中等她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窗户外有影子动了动,一双苍白的小手搭在窗棂上,仅须臾之间,那身影便一个纵跃,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屋中,正闭目养神的林守溪感应到了动静,暗暗吃惊,心道楚楚回来走窗做什么,动作还这般轻,难道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进来的却不是楚映婵,而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多的身影。
“伤好的这么快?”
是小禾的声音。
“小禾……你怎么来了?”
林守溪睁开眸子,对上了一张清美的俏脸,她发丝如雪,粉唇似削,吃惊之余也感到欣喜,若非他的手臂缠有绷带,他定已将这晶莹少女搂入怀中了。
“我见你受伤极重,心中忧虑,便来看看。”
小禾理所当然地说着,她上下打量林守溪,又如释重负道:“昨夜昆仑下了场雨,我以为是楚姐姐伤心所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实在放心不下……幸好,是我多虑了。”
林守溪心中感动,不由笑了笑,接着,他又想起了楚映婵的嘱咐,犹豫着要不要和盘托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