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知道,楚姐姐嘱咐过,你要静养,不得打扰。”小禾猜到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她指了指窗户,说:“所以我是翻窗进来的呀,落地无声,没搅扰到你吧?”
“没有,我本就醒着。”林守溪回答。
小禾挪了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关切地问:“你伤势如何了?”
“已好了大半。”林守溪说。
“那就好。”小禾彻底放心了,又道:“你也真是狠心,独去太虚这么多年,了无音讯,真是……”
她想起了林守溪回来时体无完肤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苛责之语,又是心疼又是委屈,但她不是楚映婵,不会将这些心思明说,只是薄抿着唇,幽幽地盯着她,又怜又恼的样子煞是动人。
“我也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小禾,盼着能早些回来,只是域外煞魔杀之难尽,我……”林守溪欲言又止,唯余苦笑。
小禾见此情形,更加好奇,忍不住问:“你在域外到底遭遇了什么?”
“当时满心杀业,连天血战,如今回想,却是有些记不清了。”林守溪沉吟了会儿,摇头道:“待我回忆起来,再说给小禾听。”
“好。”
小禾爽快地答应了,她环视四周,不见人影,又问:“对了,楚姐姐呢?她不在这照看你,却是跑哪去了?”
“映婵去采药了。”林守溪说。
“采药?”
小禾困惑道:“她是西王母,主掌昆仑,要什么药,直接唤山灵地精送来就是,何必亲自去采?”
“许是亲力亲为更为心安。”林守溪解释道。
“是吗?”
小禾冰雪聪明,岂会信这套说辞。
她凑近林守溪,仔细审视了一番,眸中勾起一丝疑色,接着,她起身在屋内踱步,一路赏花而去,在捣药的舂桶、研钵前停下,她将这石杵拿起,放在鼻尖嗅了嗅,喃喃道:“雪菊主阴清寒,赤人参主火燥热,两者相互抵触,须先佐以调和之物,岂能如此捣在一起,这样的药,对伤势怕是无益吧?”
林守溪觉得此话极为熟悉,不由心中一凛,预感不妙。
他刚打好腹稿,准备解释解释,小禾又踱步到了一旁,将摆在案几上的黝黑陨石拿起,她将其放在掌心掂量了掂量,疑道:“这陨星……莫不是天上摘的?”
林守溪知瞒不过去,干脆不说话了。
小禾见状,倒是笑了,不由道:“楚姐姐这坏姑娘,真是屡教不改呢,还有你,你就这么向着她呀?”
若林守溪真重伤难治,楚映婵岂有闲心插花赏玩?这药不对,陨石也是新的,很显然,林守溪的伤早无大碍,楚姐姐在这装模作样,独享神仙日子呢,这样,昨夜那场和风细雨倒是有了解释……小禾默默思忖,一下就想明白了。
“我醒来见到谁,就只能向着谁了。”林守溪无辜道。
“好了好了,念你伤重,今日就不和你做冤家了,饶过你这次吧。”
生死浩劫都已度尽,与之相比,这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小禾非但不气恼,反而觉得有趣,自语道:“这坏仙子果真本性难移,登上西王母位后更为猖狂,连师尊的话都听的少了……得想个法子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是仙子之间的战争,林守溪装作没听清,只敷衍似的附和了两句,小禾知他心思,不由冷笑着骂了句胆小鬼。
楚映婵的小计谋已被识破,这绷带也没缠着的必要了,林守溪将其接下,露出了坚实的小臂。
他与小禾又促膝聊了一会儿,从过去聊到未来,很是兴起,追忆到许多往事时,两人皆有恍如隔世之感,或怅然神伤,或相视而笑,说着说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唇越贴越近,竟是吻在了一起。
两人吻的如痴如醉,彼此相看之时,只觉愈发欢喜。小禾忽地想起什么,问他:“饿么?”
“小禾若只是问饿不饿,那是不饿的,小禾若是想一展厨艺,那我就饿。”林守溪坦诚地说。
“那你就是饿了。”
小禾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夸了他一句懂事后,便起炉灶去了。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就端了上了桌,小禾擅长熬粥,如今厨艺更为精进,白米粥中还撒了桂圆莲子,香糯甜美,味道极佳。
“小禾真是心灵手巧。”林守溪夸赞之余又问:“只有一碗吗?”
“一碗还不够?”小禾反问。
“那小禾吃什么?”
“我与你一同喝粥呀。”
“一同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