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哐当落地,满屋寂静。
只见那洒了一地的全是用浓墨铺满纸的字,白纸黑字,一个个字眼触目惊心,全是对林清弦的恶毒诅咒。
充斥着“去死”“断子绝孙”“扒皮抽筋”“五马分尸”等等恶毒字眼。
还有一张张写满林清弦大名的纸上被朱红的笔打下了一个个大大的叉,浓郁强烈的愤恨从纸上喷涌而出,看得人背后发凉。
地上还掉落了一个用稻草扎的小人,正面写了林清弦的名字,背面写着林清弦的生辰八字,上面密密麻麻扎满了一根根发着寒光的针。
村长和族老们定睛看清楚后,纷纷吓得后退数步,神色惊恐。
世人敬畏天地神灵,畏惧神鬼莫测之事,巫蛊诅咒之事放在哪里都是大忌,朝廷发现用巫蛊诅咒的事更是严刑惩罚,可见世人对巫蛊诅咒之事的忌惮。
林清泉可是林清弦的亲堂哥啊,竟然对自己的堂弟用这么恶毒的诅咒。
他还是人吗?
饶是见多识广的村长和族老们都被吓得面色发白,村长更是震怒:“这是什么腌臜玩意,林荣升,你们家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匣子砸出去的时候林荣升和王秀芳都惊呆了,等里面的东西洒了满地后,两人更是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这会儿被村长一声怒喝找回了神,王秀芳惊叫一声趴在地上,试图遮掩那些东西。
“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别信!我们家不会做这种事,这些肯定是别人故意放在清泉房间里陷害他的。”王秀芳着急看着林清弦,极力想掩盖这些东西。
可是已经暴露出来的东西,又岂是她能掩盖住的。
“松墨。”至始至终没说话的林清弦出了声。
松墨走过来,将王秀芳拖开。
林清弦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写满恶毒诅咒的纸张,脸上是不经掩饰的愤怒。
即便早就通过松墨,知道林清泉暗藏了这些东西,今日明着让松墨去送笔拿手稿,其实就是让松墨将这些都揭穿在所有人面前。
可亲眼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林清弦心底还是一阵阵的发冷和愤怒。
他和林清泉可是亲堂兄弟,这些年他自问待林清泉不薄,待林家大房也是关照有加。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林家大房的阴谋顶替,是林清泉的恶毒诅咒。
“我认得,这些都是林清泉的字迹。”林清弦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王秀芳和林荣升闻言,呼吸都几乎暂停了。
他们当然也知道那是林清泉的字迹,这是无法抵赖的事。
“清、清弦啊,这里面有误会,你泉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别人故意让他做这些的,对,就是周氏那个贱人,一定是她自己心里怨恨我们,自己不会写,非让清泉帮她写的。”王秀芳慌忙说道。
这话说出来,傻子都不信。
更何况在场有谁是傻子?
“大伯,伯娘,这些年我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吗?”林清弦问道。
林荣升脸色不自然,林清弦当然没有对不起他们。
林清弦自己争气,又拜了当世名儒为师,连知县大人都对他礼让三分,连带着他这个大伯在县城接活都格外受到优待,那些有钱的主顾听说他是林清弦的大伯,都排着队找他订做木工,给的银钱也特别丰厚。
他能藏下三百两的丰厚家底,跟这一点脱不开关系。
在村子里也一样,村长和族老们对他们家都高看了几分,连带着他在林氏一族中说话的分量都重了许多,族里有什么事也一定会先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