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声,玄策当场拔出剑来。
竺宴忍无可忍,冷声道:“下去。”
玄策一怔,下一瞬“哐”一声将剑收回,驾轻就熟地滚了出去。
天酒接连听见拔剑收剑两声,情绪被打断,从竺宴怀中退出。
一回头,要就地处决她的侍卫已经无影无踪,她又仰脸看向竺宴,睫毛上仍旧挂着泪珠。
她哭得嗓子都有点嗡了,声音便显得有些可怜巴巴:“你怎么这么平静?你看见我都不激动的吗?”
竺宴没吱声,只是垂眸看着她。
天酒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没有以前聪明了?算了,一定是元神还没养好,好在身子是养好了。”
她的手放肆地去摸他的腰,从前面摸到后面,又一路摸到他的胸膛,在他紧绷炙热的胸前摸来摸去,一面摸一面心满意足地感慨:“是热的,不是冷的。”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难过地落了泪,哭道:“真的是太好了!”
从前他为了救她,失了火精,自此万年浑身冰冷,日日夜夜忍受寒疾折磨,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都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呜呜呜真的是太好了!”
她哭到这个时候,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都摸了个遍,又踮起脚尖,想要去亲他的唇,与他更亲热一些。
不想,一直一动不动的竺宴此时却轻轻侧头,躲开了她。
天酒亲了个空,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却见竺宴凤眸之内无波无澜,甚至有点拒人千里的凉薄:“你就是这么来做孤师父的?”
天酒彻底呆住了。
嗯?
她虽没亲到他,却也离他只有咫尺。分分寸寸的距离,她能感受到少年人炙热的呼吸。和那万年间冰冰冷冷的呼吸不同,是扶光殿中那个少年才会有的,炙热滚烫的呼吸。
但从前那个少年可从未对她如此冷漠,她有点受伤,轻声问:“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竺宴漠然道:“孤对你没什么印象。”
似曾相识的回答。
天酒忽然想起当年在从极渊结界内,他为她使用禁术续命,险些死掉,醒来的第二日,他也是对她说的这句话,一模一样的——对你没什么印象。
你猜我信不信?
天酒霸道地捧住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宣告:“管你记不记得,通通当你还记得处理!”
竺宴:“……”
她双手强硬地捧着他的脸,就要亲上去。
大约竺宴委实也没想到还有人脸皮这么厚,都说不记得她了,她还要亲,慢半拍反应过来已快要让她得手,连忙后退一步。结果也不知是凡人竺宴太过羸弱,还是天酒太过生猛,他只不过退了一小步,她却进了一大步,直接将人扑倒在地。
竺宴被她压在身下,天酒趴在他胸前,两人的身体一不小心交叠在一起,比之前尺度还大。
天酒自己也愣了下,与此同时竟鬼使神差想起青耕之前那个比喻。如今方及弱冠,意气风发的少年竺宴,可不就是如同青耕说的,清晨的糖葫芦吗?鲜甜多汁,是她一个人的,可以尽情享用。
她笑起来,手指轻佻地抚过少年人微烫的脸颊:“瞧瞧,早知如此方才还不如就让我亲了吧?”
竺宴像是被她气得不轻,一把拂开她调戏的手,冷道:“放肆!孤敬你是母后请来的师父,你若是此番做派,孤即刻命人将你赶下山去!”
天酒愣住。
少年人肌肤冷白,此刻也不知是被她调戏的,还是被她气的,脸颊微微泛红,胸口滚烫起伏,隔着两人的衣料,天酒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勃然的火气。
她立刻就有些心虚了。
“你,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下是霸道没有了,底气也没有了,天酒的声音很没有底气。
若是他果真不记得了,那她方才轻薄他的举动岂不是十分侮辱人?
竺宴扭开头,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