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侧目看了南珩一眼,交握的双手指尖蜷缩。
“李将军看着办吧,别弄死了就成。”
他说罢转身离开,身后的宝来迅速上前为他披上兔毛披风,嘴上还嘀咕着道:“殿下还是好好注意一下,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奴才可没法跟陛下交代啊。”
短短两句话却透露了很多信息,南珩这才意识到,晋国的将士对南溪十分敬重,连李延这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将军都对他言听计从,而那名太监口中的陛下,必然就是晋国的皇帝。
小八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晋国的皇帝又是什么关系?
南珩其实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可到底不敢相信,于是也就自欺欺人的当做猜不到。
“五皇子,方才本将军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李延打断了他的沉思,南珩看了一眼身边到了一地的尸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南钰国……投降。”
李延嘴角笑意渐深:“既然如此,还请五皇子随同本将军前往一趟前线,让南钰国的将士放弃抵抗了。”
“对了,还有主将虎符,也一并交出来吧。”
见他连自己有虎符都知道,南珩没有了办法,只能认命将虎符交了出去。
李延掂了掂手中分量十足纯金打造的虎符,转身就交给了陈山,并且嘱咐道:“你去,把这枚虎符亲自交到八皇子手里。”
“啊?我去啊?”
陈山还没从南溪一下子从监军的范大人,变成了南钰国八皇子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他可听李延说过,陛下对这位八皇子看重得很,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手心里怕碎了,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再回想自己这些天背着李延偷偷教南溪防身的功夫没少和八皇子近身接触,以陛下那疯癫的性子,他都已经预见了被陛下知道后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
之前有多欣赏南溪学习时的狠劲,现在就有多恨不得回到几天前抽死自己。
他整个人都心虚得冷汗直冒,恨不得离南溪八百里远,如今骤然被委以重任,只觉得这虎符成了烫手的山芋。
李延双眼微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似笑非笑的说:“陈副将跟八皇子关系可是众多副将之中最好的,由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他着重的咬着关系二字,最后的尾音都带上了几分威胁警告。
陈山:“…………”
所以老大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是吧?!搁着儿一直装不知道,也太狗了!
陈山苦着一张苦瓜脸,认命的送虎符去了。
警告完了陈山,李延转头将南珩掳上了马背,当然,没有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南珩双手被捆在身后牵不了缰绳,只能靠着身后的李延维持平衡,偶尔马儿跑得快了,失了平衡的他便会不受控制的撞进李延怀中。
他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程硕捅了捅身旁的王乐,神经病似的说了句:“嘶,你有没有闻到春天的气息?”
王乐翻了他一个白眼:“都要入夏了,你这个时候才开始思春,是不是晚了点?”
程硕:“滚你娘的!”
虎符很快就被送到了南溪手中,他对此很是惊讶。
像这种能号令军队的虎符,按理来说李延不该自己好好收着,或者干脆送到祈战手中才对吗?直接给他,也不怕他会趁机号令南钰国的将士反水。
不过他不会做这种事就是了。
“既然李将军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虎符落到南溪手中,也算是一种保障。哪怕南钰国大军降了,但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他可以不用,南寰也别想能用。
只要虎符一日在他手中,南寰就是那拔了牙的老虎,看似强势实则对他一点伤害都无法照成。
收复失地并非这次西行的主要目的,晋国大军在修整了几日后,便压着南钰国的俘虏继续南下推进。
这回南溪不在藏于幕后,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世人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光明正大的以八皇子的身份,带着晋国的将士攻入了南钰国。
在他踏入故国国土的同时,南寰背地里对他做过的种种恶行也如春雨般四处散开。
不出半个月,南钰国上下人人都知道那个被生父残害舍弃的八皇子杀回来复仇了。
南钰国大军投降,主将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中,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都萦绕着一股欢乐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