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季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这么一沉默,却让陆泽清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他这几年的积蓄全都投给了赵家,就等着实施计划后把郁季扳倒,好让那个人高看他一眼。
虽然郁季也算是顶级豪门年轻有为,但和那个人相比还不太够。况且。。。。。。
陆泽清想到了他初见郁季的那一幕。那也是一场酒会,觥筹交错间,有个青年颓然冲入人群,然后哀求郁季放过他。
这个青年在场所有人都认识,是曾经a市中层阶级家里的独子,被郁季看上了之后,这位一向喜欢养小情人的郁先生就指明让青年来他身边做事。
虽说是做事,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干什么。青年当即拒绝,而郁先生嘴上没说什么,但自那次酒会后这家的情况就大不如前,商场上也屡屡遇错。
之后安家股票暴跌,状态每况愈下,不得不孤注一掷,将流动资产全都投入股市拉动股价。然而即便如此也多的是人不愿放过,最终这场拉锯战由安家的大败告终,股票强行被平仓,安家太爷当场住进了icu。
而安家独子安澈不得不又一次站出来,这次不是为了体面的拒绝,而是屈辱着送上自己,求得安家平安。
安澈的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属于那种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类型。如今这样低声下气求人,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郁先生会高抬贵手,而谁知上位那人只是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问:“你是谁?”
这话就杀人诛心了。
或许难为安澈不是他的本意,但因为他的态度,a市所有豪门都自发远离了安家,甚至不惜搞垮安家作为投名状。他将曾经小有名气的安家搞垮甚至不需要抬手,只是一个态度就决定了他人的生死。
。。。。。。而这尤为不够,当他人带着耻辱来向他求饶,郁季这个罪魁祸首甚至连受害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如果郁季能听得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拍手赞叹这位“原主”果然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样,就连沾花惹草的本事都等比复刻。只可惜他没有读心术,因此只是欣赏了好一会儿陆泽清扭曲挣扎的脸,觉得乐子十足。
陆泽清当然发现不了自己脸上的五彩纷呈,他只是在对比之后,让自己坚定决心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坏了大事。郁季不是好归处,要想走得高,他得和能接触暗线的人打交道。
于是他摆出一副温软模样,乖巧道:“我喜欢郁先生,郁先生原谅我吧。”
倒是能屈能伸。郁季这么想着,却打了个哈欠。
陆泽清这一步走错了。他想,自己上辈子缺什么都不缺百依百顺恭敬顺从的人,要是陆泽清能喊一个三十年河东满足他看真龙傲天的愿望,他还说不定就陪着陆泽清演反派了。
于是郁季无趣地放开手,拿出一旁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指尖。
“泽清。”他轻轻咬着那两个字。
郁季的长相和声音其实一直都和他的做派不符,曾经因为这点看轻他的人很多。
那声音柔和,像是爱侣间的呢喃,让陆泽清哪怕刚做好心理建设,却也忍不住放轻声音。
“我。。。。。。我在。”
“泽清倾慕我吗?”
郁季依旧在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这动作虽然露出十足的嫌弃,但他开口暧昧含糊的话却让陆泽清的警惕心麻痹了八分,那些言不由衷的话都好说了不少:
“自然,我很久以前便喜欢郁先生,刚才只是有些紧张,不是要拒绝先生的意思。”
“这样。”郁季丢了那手帕,朝他勾了勾手指:“跪过来。”
陆泽清看着他的脸,又心里默念了三遍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才磨蹭着来到他旁边。
“酒。”
他身旁的推轮椅的保镖执行力很强,立刻就拿来了酒杯和红酒。郁季拿着那透明的杯子晃了晃,说:“张嘴。”
陆泽清一愣,但保镖已经强行捏开了他的嘴。于是郁季便慢悠悠将红酒杯卡在他的唇齿,慢慢道:“泽清既然喜欢我,那大概不会再拒绝我的一杯酒。”
那红酒杯的底座卡在陆泽清齿间,陆泽清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红酒倒满,而多余的液体顺着杯壁洒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精心打理的发型被酒沾染,笔挺的西服也变得皱巴。郁季将红酒慢悠悠浇下去,满意地欣赏着陆泽清又一次怒不可遏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
“1980年的勃艮第,挺不错的。泽清那么喜欢我,美人当然要配上好酒。”
“泽清喝了这杯,就当赔罪吧。”
“诸位见证。”郁季单手捏起那还盛着酒的酒杯,似笑非笑,“如果陆少爷喝了这一杯,我就勉为其难娶了陆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