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还有谁!从前的太子妃、现如今的皇后娘娘呗!”
“啥?!王娘娘还、还还还活着?!当年她带着黎王出宫后,不就音信全无了么!黎王离世也有不少日子了,我还以为,王娘娘早走在黎王前头咯!”
“哎呦喂,姑奶奶你快给我小声点吧!”
“那你意思是,太子殿下,也是王娘娘的亲儿子?!啊这……黎王是陛下所出,那太子是王娘娘和谁生的?”
“你脑子是不是有泡?!不也是陛下、难道还能是陛下的老祖宗不成?!”
“可我咋瞅着那位太子殿下,长得和陛下一点都不像?”
这两个小宫女聊得刚起劲儿,竟浑然不觉,一男一女两个老家伙,正悄没声地冲她俩走来。
她们边唠边看天头,再侃上几句便打算各回各宫,却不料脚丫子还没离地,就被那俩老家伙抓了个现形。
“胆敢诋毁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你们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劈头盖脸就把俩小宫女一顿骂,然后便赏了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还不快滚!”
瘸了条腿的老大爷,也恶狠狠地撵着这俩人。
俩小宫女登时灰头土脸,战战兢兢地往前方瞧去,但见前面的红墙碧瓦白石道,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已停了浩荡浩荡荡一队人马。
这下俩人更是屁滚尿流了。
那前后左右被宫娥簇拥、于凤辇上端坐着的,不正是天子萧晃的正妻,皇后王氏么!
沈夜即太子位还没到一月,萧晃便也恢复了王氏的身份与地位。
从今而后,她再不是寡居深山的疯妇人,而是母仪天下的王皇后。
褶子老太太和瘸腿老大爷也自不必说,春韶和王宣是也。
凤印之主居于含章宫,一向是萧氏皇族的传统。
王氏适才从天子会晤群臣的宣政殿出来,这会儿便是欲往含章宫而去。
沈夜入宫后,也是暂时将那里当做了寝殿。
只怪俩小宫女太点背,舌根嚼得忘乎所以,愣是不记得望个风。
皇后仪仗经过时,俩人那些没遮没拦的妄论,便一股脑窜进了王氏的耳朵眼。
聊天说什么不好,非得撞到太岁头上,活该这俩人倒大霉。
王氏当即便下令停住轿辇,以不容置喙的口吻,指派春韶和王宣二人,去将那俩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宫女带到她面前。
很显然,春韶和王宣违背了皇后懿旨,想要私自放人走,又奈何手段忒不高明,压根瞒不过王氏的法眼。
凤辇垂下的珠帘后,王氏的侧脸若隐若现,端的是雍容不可逼视。
那边俩小宫女刚要落跑,这边皇后娘娘玉手挑帘,已然扬声道:“春韶、王宣,本宫的话,你们也当作耳旁风了么?那两人说过什么,本宫要她们当着本宫的面,再说一次。”
春韶长吁:“哎,还是没走了。”
王宣短叹:“算啦,都是命。”
再接着,这老头老太太便默契配合,把小宫女们扭送到了王氏凤辇前。
王氏遂问两人道:“你二人刚刚可是说,太子并非陛下与本宫所出?”
俩小宫女早被吓破了胆,此时只顾哭喊着“皇后娘娘饶命”,哪儿还复述得出自个儿的言论。
王氏见这俩人面如死灰,不禁揉揉太阳穴,轻嗤声“聒噪”。
“谁说本宫想要你二人性命?”她似笑非笑地瞧着两个小宫女,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俩小宫女闻言均是一愣。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她俩自以为逃过一劫,谁不是又惊又喜,痛哭流涕着感恩戴德,响头磕起来就不带停的。
“谢皇后娘娘开恩!”
“奴婢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