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儿给他们的命门来了一下后,庭深迅速往门口飞去——空气里浓烈的酒香让他感觉难受极了。
先出去,再说后面的事情。
看到他要跑,酿酒厂的李工赶紧摁下遥控开关。
每个工厂的大门都是精钢焊的厚度达到二十厘米的门,电动可控制,机枪都打不穿。
庭深来不及回头看后面,为什么挨了他致命一击之后,他们还有力气关门,还想抓自己。
他飞行速度极快,赶在大门关闭之前飞了出去。
“让……让他炮儿……”
“憋、别说了。”
“power……”
“屮。”
蒸馏池边上,长相一模一样,身材也一样的三胞胎中年男人全都捂着自己的脖子,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阻止深绿色的苦涩汁液流下——从他们脖子里流出来的并非是鲜红的血,而是黏稠的、涩味的、深绿之中带了点棕色的奇怪液体。
是植物的汁液。
王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怪兄弟在那儿对着电话纠结来纠结去的,动作慢了,这就出事了。
看到他翻白眼,赵工忍不住辩解道:“没蛰都酸耗子热。”
他说的是,虎头蜂没蛰人,都算好的了。
也是庭深才当虎头蜂没两天,还没学会蛰人。
才给了三胞胎活命的机会。
三人的大动脉连同气管都被锋利的翅膀割破了,露出了里面代替脊椎承载头颅的木头脖颈。
其中,李工挨得那下最深,就一层皮还连着。
因为也忍不住想说话——只说出一些气音。所以这会儿,那层皮实在没撑住,他的脑袋掉了下来。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彻底死亡——脑袋滚到脚边,刚好那些像树汁一样的血液也流到地上,与此同时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生变化。
身体里面的木头延伸出来,像根系寻找土壤似的,扎根到地上。
并把头颅完成地包裹了进去。
之前,庭深被撞倒时,摸到地面是相对柔软的。
因为整个工业区的地面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工整,实际上并没有做硬化处理,特别是厂房区域。
是最原始的黄泥土路,只是因为被人踩得平坦严实,外加时常喷水不让它扬尘,所以看起来像水泥地面而已。
这种硬度,人走在上面不会有太大感觉,但摸一摸,就知道区别了。
对于拥有强壮根系的大树来说,扎根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就像从李工身体里延伸出来的根系,很快就稳稳地扎进了土里。
李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棵树。
而他身边,他的两个兄弟,也在艰难的对话声消停后,变成了与李工一模一样的两棵树。
他们引庭深进来的区域是无菌生产区,平时来的人很少。
这会儿门关上了,没有李工手里的遥控器,其他工人进不来。
于是,蒸馏池边上,除了一个网兜外,再看不出任何人的痕迹。
这个车间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