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成年人齐刷刷看向站在桌前冒汗的徐长嬴,徐长嬴欲言又止,他想起了一小时前钻过人群将背包一把塞给自己的赵洋,“留着用。”
啊,有点感动。
但是一抬头,五个审视的目光又让他不敢动,他谨慎地用英文道:“我有一个朋友,额,他比较有钱。”
安检员飞快数了一下,日本海关法律规定的任何人在日本内外携带现金或其他货币等资产不需要申报的额度是100万日元,而这个学生书包里一共是105万日元。
徐长嬴非常清楚地记得赵洋过海关没有申报,但压根没有人检查出来——非常可能就是赵洋自己也不清楚这100万日元的额度,而安检员也没想到这个研学的中学生会背着一堆现金到处跑。
赵洋是神经病吗——赵叔叔到底是怎么想的,能给他换这么多外汇,要买十台任天堂背回去吗?
但除了超量现金也没有任何违规的物品,而且还是在日本境内,所以安检员就将钞票又装回了书包,一脸微妙地让四人登机了。
徐长嬴坐在商务舱里,一边掏书包一边抓狂地小声对夏青道:“赵洋那个疯子,我就说他干嘛把书包塞给我。”
夏青:“这确实是最有用的物资,必要时刻还可以当保释金。”
徐长嬴:“夏青你的冷笑话每次说的时机都很不好笑诶。”
夏青:“……这次不是冷笑话。”
徐长嬴终于掏出了一个诺基亚N95,狂喜道,“这个才是有用的物资嘛。”
“没收。”未等徐长嬴眉开眼笑两秒,一只手就无情地拿走了那支新款手机。
劳拉在中学生绝望的目光中晃了晃手机:“现在是流放阶段,不许联系外界。”
“你们AGB的内部叛徒把我们这些无辜平民牵扯进来我都没说什么,”徐长嬴怒了。
“那件事我们会仔细调查,之后一定会告知你,”隔着走道,坐在座位中的劳拉偏过脸看向徐长嬴的眼睛,“我保证。”
她说的正是在LEBEN覆灭前夕,突然出现在广州,对11岁的徐长嬴宣告徐意远死讯的劳伦斯。
优性alpha少年看了看面色冷静的女性专员,“好的。”
他靠在椅背上,语气软了下来。
“没事的,我可以等,反正,我本来就很能等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道。
但是徐长嬴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真的是流放——当他下了飞机坐上了车,又坐上了冲绳本岛出发的高速船时,才意识到AGB专员原来没说假话。
在满是找角度自拍的游客的甲板上,徐长嬴对着戴着墨镜靠在栏杆上的劳拉弱弱道:“长官,这次流放的期限是多少?”
“不确定,等到安全地点会通知你们的,”劳拉不以为然地转过身看向海面,“毕竟你们的流放费用也算进我们的经费,想开点,现在是旺季,海岛食宿很贵的。”
徐长嬴听到这个不靠谱的回复,整个人直接软绵绵地倒在夏青身上。
劳拉抬起墨镜,看向一脸平静的beta少年,“他怎么了?”
“晕信息素,刚刚坐完飞机就会这样,而且现在船上的人太多了。”夏青抱着失去希望的不明生物,淡淡地解释道。
“为什么?”靠在另一边栏杆上的肖有些好奇道。
“因为是优性alpha。”
“啊,原来如此,”两个AGB专员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道,“原来优性alpha也有弱点。”
下了船后,徐长嬴和夏青就又上了劳拉刚在码头租的车,很快就朝着背离游客蜂拥的方向离去。
“长官,”只剩下四人的车厢里,徐长嬴靠在夏青肩膀上回了一半的蓝,又坐直了身体,正色问道:“刚刚那两个长官追击的恐怖分子是针对我和夏青吗?”
“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劳拉打着方向盘,提到安柏也不再嫉妒,语气很平静道。
“那是我们的预案,恐怖分子其实也并不清楚你们所说的刘易斯的目的,所以有与刘易斯联络嫌疑的我们,贸然将你们带走,他们很大概率会出手拦截。”
“所以,我和夏青不重要,”徐长嬴完全听明白了,他缓缓道:“而是被你们带走的我们很重要——我们是鱼饵?”
“没错,”劳拉无耻地承认道,“左右是要进安全屋的,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靠,我们可是脆弱的青少年,要是真的被盯上怎么办?”徐长嬴一脸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开车的女性专员。
“首先,”劳拉不以为然道,“你们两个一点也不脆弱,其次,我已经申请了国际证人保护程序,日本执法部门与电视台等媒体不会接收你们的真实信息,所以你们是很安全的——应该。”
“什么叫应该啊——我们不能直接回中国吗?我想回家。”徐长嬴哭丧脸道。
“坚强点,”肖转过脸看向小孩,“这个案件的危险程度很高的,你们不想连累家人朋友吧?而且想点好事——时间长的话,还不用上学。”
“谢谢大叔你的安慰,”徐长嬴抱着书包,又重新伤心地靠回了夏青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