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我那好兄长早已和喻宁宫暗通曲款?刘大人和喻宁宫为着转运券一事不对付了这么些年,你觉得若是两方合作,他会不会牺牲你来搭桥?”
刘问死死看他,如同枯木崩出裂痕,“你有什么证据?”
顾扶砚从袖中掏出密诏,“我此次秘密去暄清,你可知是为何?”
不等刘问反应,他缓缓道:“父皇命我调查当地喻宁宫有人高价售卖假药一事。我顺藤摸瓜,查出这背后之人乃是裘竹身边那位副手,名叫钟陵。只是那帮人反应快,没叫我抓住证据。你猜这件事,裘竹知不知道?你说这既然是假药,又价格不菲,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上当呢?还有,好端端的,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刘问却笑了,这笑容里透着几分讥讽,“七殿下智谋过人,我又怎么想得出?”
这话显然是没信。他如今是将死之人,自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顾扶砚却并不生气,似是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一般,“无妨,不出两日,这喻宁宫内部也得肃清一番了。等到那时,或许刘大人便想得出了呢?”
他这话说得笃定,刘问咬了咬牙,“七殿下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扶砚笑得和煦,“既然顾时锦能过河拆桥和喻宁宫的人合作,那我为何不能和刘大人建立情谊呢?”
刘问冷嗤,“七殿下真是说笑。”
顾扶砚见他疑心不减,勾了勾唇,也不欲多做废话,拂了拂袖子起身。
刘问心绪纷乱之际,头顶飘下一句。
“无妨,你会来求我的。”
宽大的囚服中,那双带血的拳头握的死紧,骨节泛着灰白。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
白洎殷回到喻宁宫,先去阁楼向裘竹奏事。
“宫主。”
裘竹停了拨香炉的手,点了点头,“回来了。此次暄清之行,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只是出了一点波折。”
裘竹抬起浑浊的眼珠看她。
白洎殷凝起目色,“洎殷前脚刚到地方,后面发现有人打着喻宁宫的名义在那里卖所谓的金丹。我怕有人借机生事,就暗中让人留意,却发现还有一波人也在盯上了他们。顺藤摸瓜上去,竟发现宫中那位七皇子也在。此次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提前收缴了他们的符牌,只怕就悬了。”
裘竹目光一厉,眼底闪过杀意,“符牌给我看看。”
白洎殷依言将从苏谯手里缴来的那枚符牌递了过去。
裘竹仅看了一眼,他拇指摩擦着上面的暗纹,“你怎么看?”
白洎殷只道:“如果洎殷没看错的话,这符牌是真的。只是此事背后,必有人指使。”
裘竹笑了,“你在喻宁宫呆了这么多年,便是仿的再像的符牌,只要是假的,必然逃不过你的眼睛。”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依你看,这事会是谁做的?”
“是。。。内部的人。。。”
白洎殷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裘竹只是淡淡看她,那眼神很明显,但说无妨。
她蹙了蹙眉,“也许和大皇子有关。”
裘竹倒茶的手一顿,“怎么说?”
“治疫的药,是顾时锦手底下的人研究出来的。洎殷有拿那所谓的金丹让人看过,里面有几位药和真正的解药重合了。这世上又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说得隐晦,但不代表坐在那头的人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