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下面县城好些个,不只京城这一座城。
桑博听的一愣一愣的,“苏大人这麽厉害?”
“那是。”狄青与有荣焉,“你先回家安抚好你夫人,过几天休沐就去找那小子商量怎麽写。”
桑博郑重其事应道,“好!”
小夫妻俩回家慢慢平复创伤,没过几天,开封府对石家村滥用私刑的处罚也出来了。
按大宋律法规定:致人残疾者,徒三年;使人笃疾者,流三千里;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民间私刑不好界定,但是开封府可以和大理寺刑部商量着给石家村的族老定刑。
当年石家村衆人的目的就是让沈柔沉河而死,这事儿从最开始就是谋杀。
不过虽然石家村的人和柳青平都觉得沈柔已死,但是沈柔毕竟没有真的被害死,所以不能按照杀人伤人来处理。
绞刑斩刑都被他们逃了过去,流放却是怎麽都逃不过去的。
石家村几位做决定的族老流放三年,看在他们年事已高的份儿上改为发配,归入本地州府劳役,也可以拿银钱来赎。
石永靖正当壮年没得从轻处置,再加上为了借种给妻子下药强迫这种肮脏事儿,不死也要流放三千里。
西北刚收回来的领土正需要劳力,大美沙州欢迎他。
石家村的人罪责明确好处理,倒是那柳青平看着罪不可赦,仔细一梳理却没怎麽违反律法。
下药之事石永靖是主谋,他顶多算个共犯,打上几板子就能放走。
沈柔被钉木板投河之事诱因是他,但是动私刑的是石家村的人,问罪的话就算能问到他身上也还是打几板子就能放走。
沈柔没死的消息要保密,官府告示只简单写了处罚,再多就没有了。
围在告示栏旁边的百姓听到石永靖被流放沙州时拍手叫好,到柳青平那里却都觉得处罚太轻,怎麽着也得给他判个流放沧州才行。
可惜他们说的不算。
京城旁边的村子没有太穷的,那些族老能轻易左右村人的生死就说明了他们在村子里地位高,地位高意味着家底丰厚,判决出来後全都选择了以钱代役。
也就是被发配的地方都在五百里内,换成八百里就连以钱代役的资格都没有。
几个族老平时在村里被村人捧着,走到哪儿都有三分面子,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就没受过这麽大的屈辱。
官府衙门惹不得,石永靖还能惹不得?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非得把石永靖一家逐出石家村不可。
如今官府盯得紧不敢用村规,不过没关系,石永靖被判了流放沙州,石家只剩下他那不讲理的老母亲翻不出水花。
还有那柳青平,都给他们等着。
他们石家村世世代代安稳无事,怎麽让他柳青平路过一下就成了衙门口中穷凶极恶的残暴村寨?村子的名声坏了谁来赔?
桑博已经做好套柳青平麻袋的准备,但是石家村的人动手比他更快。
桑将军:好事儿啊!
套麻袋的人不是他,他看完好戏後还能去开封府再告石家村一个聚衆打人之罪,不光干干净净没犯一点事儿还能看着仇家栽跟头,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了。
至于流放沙州的石永靖就更不用担心了,别忘了他的军功是哪儿打出来的。
不是要把人做掉,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当然是让他在沙州干苦力干到老死。
只有衙门的处罚,还有他们另外给这些狼心狗肺的家夥准备的“大礼”。
苏景殊揉着磨出老茧的手,非常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也很看不惯石永靖和柳青平的所作所为,但是几位是不是忘了户部有多忙?”
他在转运司帮忙的时候忙的连上街溜达的时间都没有,户部的差事比转运司还忙。
各地都在收秋税,秋税收完还有年底的核算,他连去勾栏瓦舍看戏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应该腾不出时间写话本子。
“这样,等过年放假再写。”苏大人建议道,“或者去戏班子找人来排戏,正常人很难想象出这麽离谱的情节,这出戏写出来必火。”
黑红也是红,能让所有观衆都破口大骂也是本事。
话说回来,白五爷想要把事情变成话本子是因为白五爷想当戏文里的大英雄,狄元帅和桑将军怎麽也这麽积极?
都想当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