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的不像是未及冠的少年人。”
“心思深,会看人,又会交友,除了贺文嘉之外,跟丙班的黄有功、朱润玉经常一起上下学,甲班中跟胡通判家的胡玮关系最好,还跟您孙子石匀关系也不错。”
“孙浔不愧是前朝最后的狂生啊,虽然学生性格不同,叫他教出来的两个学生个个都可圈可点,学识上更是没得说,对得起他的名号。”
贺文嘉和王苍在一众新生里太出众了,府学的先生们已经打听出他们的先生是谁了。
石显听到大家夸奖孙浔,他道:“再说说王苍,你们夸了他许多,也说说他不好的地方。”
几位先生想了想,不好的地方,一时间他们还真挑不出来。
“啧,王苍啊,滴水不漏,倒像是天生适合走官场的性子。”
许耕撇嘴:“我还是觉得贺文嘉这小子更得我心。”
韩贤忍不住翻白眼:“废话,你没想过贺文嘉得你的心是因为他像你年轻的时候?”
许耕一抹脑袋:“像吗?”
教舍里的先生们异口同声:“像!”
“唉,可惜呀,贺文嘉这小子已经有先生了,否则我真想收他为徒。”许耕面露不舍。
韩贤喝了口茶:“告诉你一个消息,孙浔虽然从小教王苍和贺文嘉读书,却并没有收他们当弟子。”
“什么?你怎么知道?”
教舍里的先生们都激动起来。
“呵,别想了,我问过他了,王苍没有拜师的想法。”韩贤一眼就看中了王苍这小子,觉得他能成大器,想收他为弟子,王苍拒绝了。
一位先生气愤道:“怎的,他看不上我等学识?觉得我等不配当她先生?”
韩贤上下打量说话的这位一番:“我在保宁府府学见过孙浔,要论学识,你真比不上他。要论师生情谊,你更是比不上孙浔。你猜,为何王苍没有拜孙浔为师?”
石显慢慢悠悠道:“还能为什么?为了王苍的前程呗。”
王苍这小子,论学识、论为人处事、论出身,真是很有前途啊!
众位先生泄气了,罢了罢了,王苍这样的好苗子,就跟成精了长了腿,会自己跑的人参精一样,他们这样的庸人不配当人家的老师。
许耕对王苍没兴趣,悄咪咪地走了,走到乙班外头,紧盯着擦鼻涕擦到鼻头发红的贺文嘉,嘿,这小子,长得真像他许耕的入室弟子啊。
贺文嘉机敏地扭头看向窗外,只见许耕冲他笑,贺文嘉顿觉浑身冷得一个激灵,又是一个响亮的大喷嚏。
啊切!
我的三清老爷,许老头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第37章及笄礼
天寒人踪灭,开门雪满山。
冬至这日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地没有融化,竟然在地上积了半掌厚,梅长湖跟妻儿一块儿站在书楼上看雪。
“咱们来南溪县十多年了,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林氏嗯了声:“往年只南山顶上有积雪。”
渔娘趴在书楼窗边向西北方望去,晴日里清楚可见的南山,在大雪中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静谧得像一个沉睡的梦。
打开书楼南边的那扇窗,远处南边的南溪河上,东来西往的船只川流不息,码头上身着单衣干活,却一身热汗的力夫大声吆喝着,生机勃勃。
“姐姐,冷!”
南窗和北窗都被打开,寒风对着吹,冻得梅二郎一哆嗦,他委屈地看着姐姐。
渔娘偷笑,伸手把窗关上。
林氏朝儿子张开手,二郎走过去扑到娘亲怀里,呜呜,真暖和。
林氏一边摸着二郎的小脑袋一边道:“这几日天气冻人得很,师嫂的咳疾只怕要将养许久才能好。”
林氏叹气,都怪师嫂当年意外落了那个孩子时,师嫂没有养好身子落下了病根。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压不住病气,每到冬日才这般容易生病。
渔娘也发愁:“重阳时去白云观,李道长给师娘把脉,开的方子跟去年的一样,只说平日里要多加保养,最好不要生病,生病了就不容易好。师娘那个身子,靠吃药也只是拖着等病自己好罢了。”
其他季节天气暖和,靠着药茶、食补还有用,冬天只能靠吃药了,只盼着多少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