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发觉,私心而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星期三下午,在与S国的战略合作项目会议结束后,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向来公务繁忙,不问生意的父亲,问贺轻尘这次仓促上阵,还吃得消吗?
贺轻尘回答:“别的都还行,现在经济下行周期,关键的这一步要是走错了,对后面影响非常深远。不过,我烦恼的是我的假快到期了,领导在催我过去。爸,您能不能帮我跟领导说说,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得延迟去乌克兰,比如过了年才过去。”
电话里的中年男人低沉地应了一声:“晚点我跟他通个气。”
“谢谢爸。”
“……”
这件事,亲爹愿意帮忙,意味着他的假期能顺利延长到春节后,意味着他还有好多时间,可以慢慢跟她耗。
当晚的饭局,贺轻尘心情愉悦,多喝了几杯。回到酒店后,按捺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彼时顾缃洗漱完毕,正在护肤,接通后,一下子便听出他喝多了酒,说话的声音明显停顿与不稳。
顾缃问:“你喝酒了?”
他倒是老实:“喝了,不多,几杯。”
顾缃:“现在回酒店了?”
“嗯……躺着。”
“洗脸了吗,去洗把脸。”
“不洗。”那个男人仿佛在耍小孩脾气,“想让你,给我揉揉。”
“那要不你过来?我给你揉揉太阳穴。”顾缃还是第一次逗喝多了的贺轻尘玩儿,挺有趣的。她开着外音,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一边说话一边往身上抹体乳。
北城的秋冬十分干燥,顾缃新买的这瓶体乳据说是提炼了柚子皮的精华,闻起来确实有股子柚子的清香。
那个喝得醉醉的人说:“没良心,你怎么不过来?”
顾缃:“我要上班。”
“辞了。”他即便喝多了,利落的语气也没改变,还有一点儿小小的霸道。
呵,她要是辞职,就该喝西北风了,她按摩着小腿,认真回道:“现在辞职最不划算了,还有几个月就能拿年终奖了呢。”
“我缺你那份年终奖么?”
“但我缺啊。”
顾缃陪着他闲扯了好一会儿,被酒精左右大脑的男人像小孩子吃到了心爱的糖果,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然后说:“我今天很高兴。”
“什么高兴事?分享分享。”
他卖关子似的:“不能说。”
“那你吊我胃口。”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高兴。”
好吧,顾缃回道:“我也挺高兴。”
“你高兴什么?”
“我很高兴听到你说高兴……”
说到最后,那个人哼哼几声,好像睡了过去。她不免开始担心,他有没有盖好被子。
*
翌日是假期最后一天班,公司里的同事大部分都在磨洋工,顾缃也差不多。午饭时间,有人聊国庆计划,大家要么出门旅游,要么返乡探亲,也有像顾缃这样哪儿也不去,就留守北城的。
顾缃跟秦阿姨说好国庆当天会过去吃饭,剩下几天,有五天要做兼职,每天上两个小时的课就行。她的兼职收入不算高,但一个月一个月地凑起来,也能存到一笔钱。
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越来越多,顾缃心里无比踏实。
国庆当天,顾缃拎了公司发的节日礼去张步家,礼盒里装的是越南大腰果。
秦芳说:“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吃。”
顾缃回道:“我那儿还有,是公司进的货,我也不大吃这些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