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阔回想起来医生刚刚的话,眼里的担忧也消下去两分,他对张弛说:“二次昏迷,医生说很快苏醒。”
旁边的荆棘也松了口气,皱起的眉头都舒展两分。
“别担心。”周知意看着他们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几人还是很匆忙,匆匆买了早饭,刚要去买别的东西的时候,盛津盛婉站在早餐店门口拦住了他们。
二人有事不能做陪,为表歉意,定了大大小小的东西,花束啊果篮啊,甚至连午饭都给提前订好了。
盛婉看着周阔一行人笑着说辛苦,向来活泼的盛津反倒是没怎么说话。
周阔急着去看明月,也不和他们推辞,点了点头,“谢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几人不太熟悉他们是怎样的一个相处模式,但之前他们去西琅看周阔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关系应该不差的。
盛婉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个人一个没忍住笑出来声,她站在前面,在阳光下笑得明媚,对着他们摆摆手道:“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心意。”
周阔在这个时候恰好回头,盛婉对上那双疑惑的眼睛,笑意更深,她说:“快去吧,我们阿阔快要等不及了。”
荆棘这才放心的走。
几个人离开后,盛婉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盛津看着她轻声说:“当年的事闹得不小,证据都被抹杀的差不多了。”
她站在阳光下,看着盛津的那双眼睛布满寒冰。
盛津张口又说了什么,她脸上的冷漠更甚,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路人都能看见她脸上的不屑。
盛婉气笑了:“权势?浑水?”
她缓慢的侧过头去看着盛津,轻声问道:“你怕?”
盛津听见这话当即嗤笑:“我怕?!”
他看向湛蓝的天空,回想起来多年前混乱的场景,那时有飞鸟从天掠过,他听见有人哭泣。
盛津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他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以一副仰望姿态看着天空道:“我才不怕。”
北城上空飞机路过,巨大的轰鸣响彻耳边,盛津侧过头来盯着盛婉:“周叔要调回北城了。”
盛婉看着盛津,四目相对,两人嘴角扬起来一个不约而同的笑。
当年周阔被整成那个样子,最恨的人,不是盛婉,不是他,不是赵遥,更不是周老爷子。
最恨的人是周阔的父亲。
从小的时候所有人就都在羡慕周阔,但是在羡慕他什么呢?
有钱吗?有权吗?有智商?还是有外貌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都不是。
是他们羡慕周阔有来自父亲的爱。
或许你会疑惑,为什么双亲人人都有,但是周阔得到的这份爱会到了让人艳羡的程度呢?
如果说母爱是本能,那么父爱就是附加品,很遗憾,在盛津他们的人生里没有这个礼物。
但是周阔有。
非但有,还义无反顾的站在周阔的身边,悉心培养,时时关切。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阴谋诡谲,现在还能够保持本心,但如果将来真有什么牵扯到利益家族的事情,只剩最后的人能保持本心,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周阔。
所以周父内心的恨,几乎是可以想象的。
为了保下周阔,原本要升职、再进一步的他,选择了前往西琅任职。
他在人人都向往的权力和周阔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周阔。
这意味着在他心里,周阔是原本就要比权力重要千万倍的东西。
现在他回来了,少不了要旧事重提。当年的事情哪怕被隐藏的只有一根线,周父都会掘地三尺挖出来这件衣服。
更何况,盛津盛婉从来都不想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