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妜深早就吓坏了,只是眼神空洞的小声哭泣。
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人敲门,宫盛胤停顿了一下,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有人隔着门说:“殿下,宫中有要紧事,得快些回去。”
宫盛胤低下头,在叶妜深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方才是我的错,你吓坏了吧?”
叶妜深不听他说的话,只是专注的哭。
“你别怕,我以后再不凶你了,今日是你一直拿祁王激我,我才忍不住。”宫盛胤面不改色的颠倒黑白:“你好好在此处住着,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得空便来寻你。”
他走后没多久叶妜深就又起热了,好在郎中来的很快,起初说叶妜深只是着凉,两顿药就能痊愈。
但叶妜深反反复复病了三日,而且他不肯用膳也不肯吃药,是郎中和侍从合力给他灌的药和米汤。
叶妜深有时候会吐出来,有时候只是干呕几下,便窝在床上不动了。
宫盛胤脱不开身没有再来这里,眼看叶妜深脸颊肉眼可见的瘦下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第四日的晚上,叶妜深将要昏睡过去时听到有人开门声,来者开门声很慢,进来后就没有了声音,像是站在门旁边没动。
宫盛胤若是来了肯定会直奔窗前问询,侍从进来也要有个目的,不会躲在门口。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叶妜深轻声开口:“柳轻盈。”
柳轻盈一怔,心也冷了下去,叶妜深唤他的语气生疏冷漠,也不再亲近的唤他“轻盈”了。
第80章第捌拾章没想到他疯魔至此,为了你………
柳轻盈走近纱幔围的严严实实的床,借住烛光只能看见一个躺在床上的轮廓。
叶妜深的声音很冷淡,语气偏向于命令:“掀开。”
柳轻盈鼻腔发酸,他掀开了床幔,紧接着就惊讶的说不出话,叶妜深已经被控制在了床上,两只手腕上有宽帛绑缚,分别在两侧与耳平齐的位置。
“为什么。”叶妜深的语气甚至不像是问他,而是单纯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柳轻盈哑口无言,他怔怔的看着叶妜深眼底的乌青,无颜面对想要逃开,两脚却钉在原地没有挪动。
叶妜深微微转过头看向他,眼睛湿润可怜,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办法。”几乎在开口的一瞬间柳轻盈就哭了:“他逼我把你骗过来,若他用我的性命威胁我都不会去骗你,但是他跪下来,他跟我说只要你…能把你骗出来,他以后会让我永远陪在他身边,许我爵位,做他的男宠…”
叶妜深眼睫颤了颤,柳轻盈哭的很可怜,但他跟宫盛胤之间的纠葛与叶妜深无关。
“可这是我的错吗?”叶妜深问他:“柳轻盈,我有做对不起的事吗?”
叶妜深自嘲的勾了下唇角:“我原本以为和你能算朋友。”
视线落在柳轻盈的手腕上,叶妜深叹息一声:“你甚至还戴着我给你的手镯。”
柳轻盈很用力的将手镯褪下来,他上前一步,两膝跪在脚踏上,他哭的失去了力气,把手镯放在床边:“对不起,我还给你,你原谅我,我很后悔…”
叶妜深很轻的摇头:“我不想原谅你,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以后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有些亏我提醒过你,唉…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即便是我自己也吃了南墙的亏,但我对你问心无愧,不管你以后求仁得仁,还是求之不得,都怨不到我头上。”
柳轻盈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后悔是真的,重来一次还会如此选择也是真的。但不妨碍他悲痛欲绝,他忍不住抓叶妜深的手:“我其实…是真心想与你交好,但是…”
“不必再说了。”叶妜深已经转过头不看他:“我要说的已经清楚了,你走吧,我不想多恨一个人。”
“你原谅我…”柳轻盈抓住他不松手,就好像这样可以得到宽容。
“我现在走不掉,我做不到原谅你。”叶妜深闭上眼睛,狠心说:“不想让我做出对你不利的事,你现在就离开。”
柳轻盈怔了一下,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叶妜深的信任,如果叶妜深真的气急了吹宫盛胤的耳旁风,那么他的一切都白做了。
看着柳轻盈关门离开,叶妜深感到深深地疲倦,上一辈子至少目标明确,这一辈子被各方搅扰的乱七八糟。
叶妜深想擦掉蓄积在鼻梁和眼窝间的泪水,但两只手被束缚着根本碰不到自己的脸,他用力扯动了一下布帛,除了让自己的手腕红了一圈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翌日宫盛胤又来了,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衣,腰间缠着碎布做成的腰带,脸上还带着一点点水迹,似乎刚特意洗过脸。
叶妜深在他脸上看到了淤青和伤口,而他却很得意的对叶妜深笑:“你失踪了,郡主和你兄长去宫里要说法,差一点就敲了登闻鼓闹得满朝皆知,万幸皇上提早派人将登闻鼓受住了,及时安抚了你们家。”
叶妜深很虚弱的问他:“我很担心我母亲和兄长,你还有放我走的可能吗?”
宫盛胤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叶家觉得是祁王将你藏匿起来,祁王百口莫辩,不顾父皇的召见几乎要把京城翻遍了,我的府邸也被他砸了大半,还有东宫和贵妃宫里,甚至贵妃母家都被他带私兵闯入,祁王已经疯了。”
叶妜深说不出自己复杂的心情,但他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在为了宫循雾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