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谈判。”赵延年轻笑两声。“我想他应该会让你跟我走。”
威廉姆有些意外,想了想,随即又释然了。
“的确,接连几战,他都吃了亏,再不谈判,不用汉朝打,匈奴人就不会放过他。”他费力了挪了挪身体。“草原上就这样,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只要露出一丝软弱,就会被无数人盯上。”
“天下都一样。”赵延年说道。
他想到了淮南王,想到了刘陵。大汉内部其实也不安稳,只是没匈奴这么直接罢了。淮南王虽然实力一般,野心却不小,总想着为他的父亲报仇,说不定还想过过皇帝的瘾。
可惜汉朝不是匈奴,天子也不是伊稚邪,淮南王父子最后都不可能有好下场。
但道理是一样的,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所以有时候他也在想,或许儒家还是有点用的,劝人讲规矩,总比鼓励人动刀强。
正想着,弗里达忽然又走了进来。“有人找你。”
赵延年有些烦躁,怎么就没个安生的时候?他起身出了帐,一眼看到了赵天赐,正和金吉丽说话,神情看起来有些沮丧。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吗?”
“我是中郎的侍从,岂能看着中郎赴险,我却坐等。”赵天赐嘟着嘴,将赵延年拉到一旁,轻声说道:“那天去找你的女子,就是金吉丽?”
“嗯,怎么了?”
赵天赐一脸失望,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
等了两天,伊稚邪给了一个回复。
原则上,他愿意和谈,只是具体的条件要商量,不能全按赵延年说的来。
就算他肯答应,其他贵族也不答应。
赵延年无所谓,建议伊稚邪自己派使者去长安,直接和天子谈。他的任务是出使河西,不是单于庭,还是个副使,担不起谈判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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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才也不是他的优势。
伊稚邪答应了,只是希望赵延年也能传个消息回去,让天子相信他有谈判的诚意,不是什么缓兵之计。
赵延年同意,顺势提出带威廉姆兄妹离开。
伊稚邪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赵延年随即请金吉丽帮忙,找了两辆牛车,一辆装行李,一辆装威廉姆。
金吉丽一一照办,很快就准备妥当,又亲自将赵延年等人送出几十里。
临别之际,金吉丽和弗里达一把鼻涕一把泪,舍不得分开。
赵延年很无奈,和威廉姆在远处等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终于,弗里达和金吉丽分别,骑着大黑马,赶了过来。
“你不去道个别么?”弗里达没好气的说道:“她帮了你这么大忙。”
赵延年耸耸肩。“她是帮你们忙,不是帮我忙。你谢过了就行,我就不用了。”
“你们汉家儿郎都这么冷血么?”
“这不是冷血,这是男女授受不亲。”赵延年解释道:“她是单于的女儿,将来要嫁人的,说不定还会和汉朝天子和亲,我和她太亲密,不合适。”
“你不是抱着她走了一路?”弗里达扬扬眉。“还在她的帐篷里睡了一天一夜。”
赵延年吸了一口冷气,觉得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