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忙还礼:“哪里话,谁遇到这种事都会火冒三丈,更不要说御赐的宝贝出现在旁人的怀里,给我怕也是难镇定的,桑小姐多礼了。”
二人又对着互赔了不是。
桑小姐话锋一转:“那丫头可要交给襄和夫人看管?”
丹娘意外了:“你信我?我与她可是一家的。”
桑小姐爽快笑道:“襄和夫人的美名如今圣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虽没什么大能耐,却也艳羡夫人的飒爽英姿。况且夫人深得圣上的倚重,若非如此,之前那么凶险要紧之事也不会派夫人前去了……刚刚夫人都把话说开,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她说着,又冲王氏笑了笑,“这位奶奶瞧着也是谦和知礼之人,想必不会窝赃包庇,我再没有不放心的。”
说罢,她看向丹娘的眼睛亮晶晶的。
对方都这么说了,丹娘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回头私底下偷偷把人换回来,对外还道那丫头在你处。”丹娘细细叮嘱了相关细节。
听得王氏与桑小姐都眼前一亮。
桑小姐这会子再没有不服的,俏丽青春的脸庞越发洋溢着快活与仰慕,双双见礼后,她一打门帘子离去了。
等人走远了,王氏才重又忧心忡忡:“嫂子,这事儿八成与翁姨娘脱不了干系……咱们这样真的能成么?”
“能成。”
丹娘信心满满,“她出此下策,针对的不是你我,而是彩霜。”
体面人其实最能保密的。
尤其这种太阳底下晒着,众人眼底瞧着,几乎是呼之欲出的秘密,谁都不会先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是以,哪怕人人都知晓衡王侧妃其一,就是当初的顺令县主,他们也不会直接明白地说出来。
琼贵妃如今又有了复宠之迹。
老皇帝与贵妃的情分颇深,圣心难测,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贵妃娘娘。
既然贵妃娘娘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以一招金蝉脱壳,将自己的侄女送入衡王府为侧妃,那大家也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瞧见。
横竖生米煮成熟饭。
难不成闹开了,皇室脸上有光么?
到时候迁怒的,怕还不是那个率先捅破真相的人。
体面人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可丫鬟就不一定了……
尤其彩霜这样,从翁元雁第一次随沈瑞离京时就伴在左右的丫鬟,更让翁元雁忌惮。
大家小心翼翼避开的真相,搞不好真会在一个丫鬟这儿爆炸。
这是翁元雁最不想看到的事。
思来想去,让彩霜彻底闭嘴,才是最好的法子。
就在刚刚翁元雁一开口,丹娘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一个丫鬟,任凭说得天花乱坠,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弥补她偷盗其他贵人财物的错处。
尤其在行宫秋猎时,在御驾身侧发生这种事,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罪名,就足以令彩霜万劫不复。
到时候就算她哭喊着说出些什么,翁元雁也大可以说她是为了保命,胡乱攀扯,为保皇室清誉,彩霜只会死得更快。
有了这么一个倒霉蛋在前头摆着,后面的人自然更会再三缄口。
秘密,也就守住了。
不得不说,这法子胆大却有效。
若不是丹娘在关键之处拉住了王氏,没有将事态进一步发展,未能如翁元雁所愿,怕是这会子彩霜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