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眼眸里的疑惑,潘少帆吞了一下喉咙,夹起香烟快速吸了一口,放开手的同时,转头看向窗外。
将将五点,天际已经开始泛起一丝丝亮白。
一室寂静中,潘少帆颓废道:“我该怎么办呢?”
“爷爷那么护着潘少扬,我永远也扳不倒他了吧?”
片刻,他忽然转头,说:“要不直接曝光U盘里的东西吧……”
“U盘里的东西不是拿来曝光的。”孟南枝说。
“嗯?”潘少帆不解。
孟南枝看了眼套房,想了想还是靠近潘二少,掩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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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戏剧化一般,狗血又吸睛。
先是游艇晚宴第二天,贺氏便来了人从潘家抓走了那个短发女人。
港媒的狗仔闻风躁动,围着几个抓人的保镖助理采访为什么从潘家抢人,之后爆炸性的新闻就出来了——
什么“潘家私□□贩”“潘氏是否成为下一个□□窝点”“潘氏与毒为谋,欲与整个港城不共戴天……”等等博人眼球的大标题全都打在新闻首页。
潘公馆外更是围了几层记者狗仔,更有甚者追踪到了半山别墅,不知怎么钻进去的,最后直接与休养的潘老爷子来了个面对面采访,随后潘老爷子就被送进了ICU。
新闻发酵得厉害,有几个那天晚上去了游艇晚宴的少爷千金们这才反应回来,那晚掏枪的居然是毒贩,又散发了些猜测出去。
“潘氏总经理潘少扬吸毒”“潘少扬与毒贩交易”“潘少扬不堪为潘氏总经理”等等词条上了两地热搜,引来许多内陆匿名爱国人士的大肆批评,于是热度更大了。
潘氏股票开始涨停,继而断崖式降水般大幅度往下跌,给潘家来了个措手不及,刚醒来的潘老爷子一气之下再次被进了ICU。
紧接着警方也介入进来,潘家人一个接着一个被请去警署喝茶,连病中的老爷子也不例外,只不过因情况特殊,是警方上门来进行询问的。
这次之后,外界再听说潘家的消息就是在几天之后发布出来的讣告——潘老爷子于医院病逝,享年83岁。
葬礼这天,港城下起了霏霏细雨。
因这段时间外界对潘家的舆论,仪式举办得很低调,也就导致了潘公馆设灵仪式上,来吊唁的人也很少。
来的大部分也都是老爷子在世时的好友,年轻这一辈的几乎没人来。
潘公馆三楼,西北卧室里。
潘少帆一袭黑色衬衣,双手插着兜站在窗前。
左前方不远处是潘公馆的大门口,绿色草坪上停了几辆豪车,好半天过去才又有一辆黑色轿车驶进来。
孟南枝拿着黑色西装外套过来,提醒道:“少爷,该穿衣了。”
潘少帆扭头,手从兜里伸出来,孟南枝上前给他穿衣,正在扣纽扣时,他忽然出声:“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孟南枝一顿,扣上最后一颗,解释:“我并没有做什么。”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伸过来捏起她的下颌,孟南枝被迫抬起头,直直看向那双风流带着一丝倜傥的桃花眼。
潘少帆微微俯身,侵略般的目光从她眼眸滑到涂着浅淡梅子红的唇瓣上,嗓音漫不经心:“那你那时候叫我别轻举妄动是什么意思呢?”
孟南枝皱了皱眉,想要挣开,下颌上捏着的力一时之间重了,她有些吃痛,不得不扭回头,再次看向那双桃花眼。
“我确实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天意。”
“又或是,少爷您不喜欢这个天意?”
“天意?”潘少帆笑了,缓缓松开手,见她下颌上已经有红印,他曲起指尖蹭了蹭,眼睛盯着她,话却漫不经心,“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孟南枝被蹭得心底毛毛的,衣服下的皮肤上都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立马往侧边一扭头,避开了他的手。
潘少帆倒也不介意,拿起旁边桌面上的白色康乃馨,花有两朵,他偏偏扯开来,将其中一朵别在孟南枝的制服外套上。
“老爷子一倒潘少扬就跳不起来了,往后我能不能进公司,可全仰仗你了。”
孟南枝皱了皱眉:“少爷,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公司里的那些事我不懂,你要仰仗的是潘老先生。而我,合约期一到就回内地了。”
“是吗?”潘少帆笑了笑,好像不在意,只慢条斯理地摸了摸她衣领上的花朵。
孟南枝回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