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上云层深厚,遮挡住了所有的月光,平原之上,除了鼓起的一个孤坟,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元钟真人依旧高高端坐在天空的大钟之上,只是手指的掐动,却让他感觉心情的不平。
此时,一道身着锦衣道袍,额间挂着山字印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旁,轻声呼唤了一句:“师兄……”
元钟真人没有回头看着自己的师弟,而是停止了手指的掐动,直身问道:“你来了!”
“我来了……”
“他怎么说?”
“一切照旧……”
“果然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元钟真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早已把一切都看透。
太钟真人心里面也不舒服,于是把脑袋看向地上的坟包:“不说这个,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等丑时一到,便可归去……”元钟真人摇头。
“那我为你护法……”
“可……”
两师兄弟就这么立于大钟之上,等着阴气最重的丑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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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把道袍吹得飘忽不定……
从天上俯视而下,可以看到各个阵法点位之中灯火通明,尤其是一些正在试行检验的阵法线路,绽放出来的光彩五颜六色,不一而足。
其中一个点位上,几个宗门老祖聚在一起,幽幽的看着黑暗,眼神里满是复杂,其中一个忽然开口:“看来……是失败了……”
“他没有机会站在我们的身边……”又有一位老祖叹息道。
听起来像是怜悯,但又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优越。
“元钟老祖不是说还得等到丑时吗?未到最后一刻,你就这么肯定?”此刻又有一个老祖说话了,声音略带稚气,但其中沉重,却是不言而喻的。
最开始说话的老祖,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你毕竟年轻,不懂其中玄妙,元钟当年,仅仅凭借这一式,就可以力压同阶无敌,炼化无数天骄,你细数上面的冤魂,那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江湖散人,那每一个都是天骄,每一个都是后俊,但是他们,他们都死了……
如今,元钟已经距离大真人只有一步之遥,先不说那年轻人的实力有没有金丹后期,即便到了金丹后期,我看也没有什么逃生的机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家伙身上怀着天克神鼎宗的庚金之气,否则挣脱了这一个杀招,那二位,依旧能让他活不下去……”
那位较为年轻的老祖,面容一怔,他当然知道,刚才那家伙要真有什么庚金气早就拿出来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如今受制于此道法,即便手中握着庚金气,又能如何呢?
这不是回合制游戏,更没有什么上等马对下等马的机会。
在真正的斗法之中,先机一失,这条命算是去了一半,往后再想要拉回上风,需要付出的代价,需要拥有的实力,是之前的好几倍。
尤其是生死搏杀。
这是在见生死,不是在过家家。
如今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想要在两位金丹后期老祖手上讨得上风,并且还反杀两位后期真人,这除了痴人说梦,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他有一些意志阑珊,毫无精神的打了个哈欠,掉头欲走:“那既然这样,你们还在这里看什么?不如趁早散了吧……”
在这种干燥的布阵日子里,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各种不可预测的意外。
但是再大的意外,在这数百名金丹的手里,又能蹦出什么风浪呢?
于是只有无聊,只剩无聊……
“可结果还没出……”
“你们不是说结局已经无法改变吗?”
“无法改变,但还没出现……”
“等着太阳从东边升起?那你们可真够无趣的……”是啊,太阳每天都会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但总有人会去等日出,等日落,好像一辈子没看过一样。
“人老了,总得给自己找些事儿做……即便是等太阳从东边升起,可每一天的太阳,又何尝不是等着我们的觐见?”
“如果能每一天都能看见太阳,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至少,死去的人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