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了胜仗,这日迎接淮王的仪仗非常壮观。
成郡王更是亲自到了城门外,迎候自己的王兄。
“二哥!”成郡王与淮王分别近一载,期间还经历了对方的“死讯”,今日见着少不得又要哭鼻子。
周远洄预判了他的反应,先一步把身后跟着的少年叫到了面前,朝成郡王道:“这是祁丰,第一次来京城,你带着他四处看看,好生照料着,不得怠慢。”
“啊?”成郡王眼泪憋了回去。
“去吧,晚上带着他回淮王府,我再与你叙旧。”
成郡王没想到日思夜想的二哥,见了面竟如此待他,心中一时有些委屈。因此他看祁丰时只觉怎么都不顺眼,越看越不忿。
两个少年就这么你来我往,进了城门没多久便……动起了手。
宫里。
皇帝已经知道了周远洄此番的来意,着实为难。
“旁的事情都好说,但当初船帮的案子是先帝定的,你定要翻案吗?”皇帝不解:“朕已经看过卷宗,祁家并未正式落罪,也无需平反啊。”
周远洄对皇帝这反应并不意外,他也不辩解,只撩起衣摆单膝跪在了皇帝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皇帝无奈。
“皇兄,臣弟这一世没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一件事。”
“你起来。”皇帝伸手去扶他。
“皇兄若是不允,臣弟便不起。”
皇帝叹了口气,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说不允你,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吧?”
“为祁家平反是其一,永兴侯世子赐封一事暂缓是其二,喻君酌遇刺一事有蹊跷,臣弟要亲自查,是其三。”周远洄说。
“你倒是不客气,这不是三件事吗?”
“嗯。”周远洄点头,他知道自己刚立了军功,身上伤都没好利索,皇帝不可能拒绝他。
果然,皇帝并未说不。
“会闹得很难看吗?”皇帝问。
“杀人偿命,不会太好看的。”
“朕允你,但要听一个理由,为何?”
“为了喻君酌。”周远洄眸光带着几分哀伤,“臣弟与那个少年,有缘。”
喻君酌在腊月惨死暗巷,此事皇帝也听说了。事情有蹊跷,所有人都知道,但永兴侯府不打算追究,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何况雇凶杀人,查起来就像无头苍蝇,很难查出个结果。
今日周远洄这么说,皇帝也不由有些好奇。
从宫里出来,周远洄就听说了两个少年打架的事情。
他并未理会,也没劝阻,因为他记得上一世这俩见了面也打了几次架,但后来还是成了朋友。这一次他之所以带祁丰回京,就是希望能让喻君酌的亲人,见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回王府后,周远洄就把周榕哄好,送到了学堂,依旧让陈知晚做周榕开蒙的先生。这是另一个时空喻君酌的选择,他觉得这样很好。
立在学堂门口时,周远洄忽然特别想念喻君酌,他想赶紧醒过来,想拥抱和亲吻活着的喻君酌。可他知道,命运将他送到这里,绝不是为了半途而废。
他要尽快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去和他的王妃团聚。
次日早朝。
周远洄和成郡王都去了。
朝中难得有两位成年的王爷一同上朝,朝臣们心中都有不少猜测,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然而议完事后,皇帝并未宣布什么重大的决定,只让人宣了旨意,澄清了祁家当年在船帮一案中受到的牵连,算是还了祁家清白,还给了不少补偿。
在朝臣们看来,这种小事实在不值得一提。但立在堂上的永兴侯却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心虚。在他看来皇帝为祁家平反一事太过突兀,只怕背后还会有别的缘由。
果然,不等他多想,祁丰便进了大殿。
少年先是朝皇帝谢恩领旨,待皇帝例行询问他是否有别的要求时,他朝皇帝磕了个头,开口道:“祁丰没有别的所求,只想求陛下允准,让我去祭拜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