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谷口左右两侧的“鬼门牙”各站着一批人,看清来人模样,申屠氏中带头的那位老者表情一峻,振臂一挥,喝道:“将他们给我围起来!”身后妖禽、妖兽纷纷冲出,将“鬼门牙”附近的天上地下围得水泄不通,其中更有两只毛羽花白的巨喙追雷鹳。
杨晋一等人眉头一凝,那说话的老者已经率众飞抵近前。
他对着杨晋一上下打量,冷哼一声后,看着对方身旁的老熟人,沉着脸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舟山燕大侠。阁下不请自来,却不知所为何事?”他也不自报姓名,想必自家门前有恃无恐,态度便就狂傲了些,扫了眼右首边“鬼门牙”上的慕容仙等人,继续道:“你当惯了和事佬,此番前来,莫非是打算帮中原人来求情放人吗?”表情愈加冷峻,“但求人办事,却又背后捅刀,这未免有失江湖道义,太欠妥当。”
燕归秋愕然道:“此话怎讲?”
“我问你,我族中守谷兄弟被人杀伤,这笔账要怎么算?”
所有人面面相觑,燕归秋也是不解道:“适才的确见过不少申屠族人,但他们见到我们就跑,我们连向他们打听问话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打伤了你们的人?”
老者表情一沉,冷笑一声,道:“这两日我申屠氏接连遭袭,死伤了不少弟兄,不知这位青年‘英雄’可知道是谁人所为?”
杨晋一见对方和自己说话,微微皱起眉头,待得叶万池在旁替他翻译完,他也是大惑不解,却又不想对这些人太客气,冷声道:“你守山弟子被人打伤,你问我是谁,那我又该去问谁?难不成阁下是在说我逞凶伤人麽?”
老者喝道:“不是你又是谁!?”
燕归秋忙道:“我想阁下有所误会,这位兄弟前两日和我在南面盐城,绝没可能在这里出现,你们定是看花眼了。”
“燕大侠名声响亮,四海皆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知道?”老者对他的话显然不信,又看着杨晋一道:“年轻人救人心切,干下了这等好事,只是既要冒险用强,为何又要留下他们的性命?莫非仗着自己有点道行,便就不将我申屠氏放在眼里?又或者,你是想威胁我们,逼我们就范麽?”
杨晋一对三族的人本就嗤之以鼻,若非殷思易被他们掳了去,自己受制于人,他早就要动手打架了。
“废话少说,我人已来,东西也在我手中,想要东西,便让你家族长将人放了先!”
老者嗤鼻道:“早之前你要拿东西来换,我们说一不二,放人也是义不容辞。但你伤我族人的这笔账,却要如何算?”他哼了一声,“族长现在改了主意,你非但要将佛灯交出来,手中的那柄长箫,也要一并交给我们,否则想让我们放人,那便是痴人说梦。”
燕归秋有些恼怒,沉声道:“你说是这位兄弟伤了你们的人,空说无凭,还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有欺人太甚之嫌,却并不教我等所信服。”说完冷哼一声。
老者白了燕归秋一眼,继续问杨晋一道:“阁下意下如何?”
杨晋一尚未说话,慕容仙已在对面喝道:“我妹妹生死未卜,怎可能这般便宜了你们?”
那老者道:“好,我便请她来和大家见上一面。”对身旁人低声说了两句,后者返身而回,没入黑雾不见了踪迹。
又隔了一会儿,万骸谷中的黑雾翻涌不住,同时伴随着一阵隆隆地擂鼓声,紧接着,申屠氏族长率领数位气息强横的高手破雾而出。
他面露病色,恐是那日在仙陵山中遭到追雷鹳的羞辱后,至今伤势未愈,老者回头施礼,他没理对方,只是警惕地四下张望,想看看跟着杨晋一的追雷鹳有没有一起跟过来。
隔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重新聚在杨晋一的脸上,眼中神色变化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候,一队人马紧随其后,殷思易被一群申屠氏的人围在当中带了上来,但见她眼中含笑,表情轻松,境况全然不似慕容仙所说那般凶险,惹得杨晋一心中生疑,望向另外一边的慕容仙,见她表情亦是惊疑中带着一分欣喜,似也并非事先知晓,随即就想拿出白灵借给他的铜镜,试试这个“殷思易”到底是真是假,会不会是这申屠氏所变?
这时候,就听殷思易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嘴巴一嘟,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眼眶微微发红,眼泪哗啦啦地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