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虎鲸跃出水面,化作一个束发戴冠的男子。
翟萨不认识他,“你,是谁?”
“世间不该有半神存在,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向寻手一抬,海水在他手中凝聚成长戟。
他缓缓朝翟萨走去,每走一步,海水便往沙滩上涌一分。
很快,海水漫过翟萨的膝盖,向寻站在她面前,高举长戟朝下刺去。
翟萨眼睛睁着,满含遗憾和绝望地迎接死亡。
突然,长戟尖端停在翟萨眼前,一人站在她身旁,手稳稳握住戟身。
翟萨的眼睛恢复些许光彩,“许。。。。。。”
向寻望着他,警告道:“许明渊,这是府君的意思,你确定要阻止我吗?”
“我知道,但他听我的。”许明渊手往上一抬,向寻被迫拿着长戟后退几步。
他站在不远处,沉着脸问:“后果你担的起吗?”
许明渊的眼眸逐渐变成血色,笑着反问:“还记得吗,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那一瞬间,暴雨平息,波涛平缓,阴云散开,温暖的阳光照下来,伴随柔和的风抚过翟萨积满泪水的脸,吹动向寻高束的长发。
向寻认出来了,“你是。。。。。”
“我一直都在。”许明渊笑道,“辛苦你了,快些回去吧,这事我能做主。”
五百年前,暖风拂过,没了归所的陆吾殇得以成了天衡的向寻。
向寻收起长戟,两手合于胸前,朝许明渊俯身一拜。
“向寻,告退。”
待向寻离开,翟萨呆愣地看着许明渊,喃喃道:“侯涅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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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渊垂下眼帘,朝她笑了笑,“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不会为任何人更改原则,若是他来你必死无疑,因此,我来予你一线生机。”
翟萨从许明渊身上感受到和侯涅生同样的气息,拽着他的衬衫一角,“你可以救他们吗,要我去死也可以,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这世间没有谁是该死的。”许明渊手往广阔的大海一扬,海面变得波光粼粼,不断有鱼群跃出水面。
欢跃的身姿、溅出的海水、明媚的阳光。。。。。无一不在展现蓬勃的生命气息。
“看。”许明渊让翟萨看着这一幕,温声道:“潮涨潮落,风起风止,日月轮转,四季更迭,万物皆有轮回的,生命肉体的生老病死亦是如此。”
“降生未必是开端,死亡也未必是终结,一切都是你们重逢前注定要经历的等待。”
“我能等到吗,萨无、翟翠,还有。。。。。”翟萨怔愣地望着海平面,“能等到吗?”
“这点我无法保证,不过。。。。。”许明渊拖了个长音,对上翟萨疑惑的目光,温和的语气眷恋绵长,比春风更加让人心动。
“我从天地洪荒等到现在,才等到一个侯涅生,你的等待注定不会比我的更加漫长。”
温和的旧祂令彷徨的新生半神平静下来,翟萨的心底多了分希冀,“那。。。。。。”
“不可以。”许明渊感知到翟萨的想法,用含笑的话语阐述残忍的事实,“翟萨,我不会允许半神随意行走于人世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死在这里,魂飞魄散,再无来生。”
“要么去往天衡山,永不得再踏足世俗。”
这就是他所说的一线生机。
翟萨知道自己没得选,闭了闭眼,哑声道:“我去天衡山,等的久一点就久一点,总比再也等不到好。”
“好,我就知道你会选这条路。”许明渊将食指指尖点在翟萨的额间,“不过在带你走之前,我还要取走一些东西。”
翟萨费力地抬眼往上看,许明渊的指尖往外移,一点点黑丝被从她额间抽出,手臂再往后一扬,黑丝被完全抽出来,甩在半空中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