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庄子,两个小宝就跟回了老家一样,不用大人带着,他们就自己去玩了。二黄和威风围着黎峰和陆柳的转了转,得了话才走。
陆柳说:“还是狗子听话。”
黎峰就会想到他刚当父亲那两年,常听养小孩就跟养小狗似的。孩子越长大,他越发现不一样。根本当不了狗子。
狗子的想法简单,幼崽时期教一教,长大就定了性子。孩子不同,简直一天一个样。
到了庄上,先跟管事的碰面,他俩各处巡视巡视,把杀年猪的事吩咐下去,各家分点猪肉、鸡蛋。
粮食已经分过了,这阵再按照人头,各家分点面粉。从磨坊里拿。
冬季鸟少,孩子们带着弹弓追不到鸟,就会到养殖场去追鸡追兔子。
打中了,又是加餐。这事常见,佃户们都爱围着他们喊“小少爷”,给他们鼓劲叫阵,还指指点点,让他们打这个打那个。
小麦会心软,弹弓瞄准了,再偏一点,总砸在地上。
壮壮稳当些,说打就打,但还不会判断猎物的跑动规律,鸡和兔子跑动间,会让结果出乎意料。比如说,他想打鸡,结果鸡跑了,兔子来了,兔子挨打了。
和他情况一样,小麦偏移弹弓后,也会触发这种收获。
玩一阵,黎峰就会拿弓箭来教他们。
用弓箭,就先射靶子。鸡和兔子躲过一劫。
庄子上开阔又自在,陆柳到了这里都倍感放松,也会骑马遛弯儿,跟着风的奔跑几圈。
宽阔的地界,让他的心也变得宽广。
他从前学射箭,是有玩心、好奇。这两年才觉出趣味,拉弓时,心都静了,耳边听得见风声,视线凝聚在箭头,顺着箭头往前看,好像也捕捉到了风的方向。前方的视野一缕缕的,像是布条,吹拂舞动间又像水波。
黎峰说他很有天分,射箭的准头好。
陆柳觉着可能是自小抓虫子练出来的,他抓虫子的时候,就会判断虫子会往哪里跑,眼睛准,手又稳又快。
说到这个,陆柳又会感到可惜。
这两年应酬吃席,他都不能占上满碗,也不好往家里带吃带喝。一身本事没处使,哎!
来了庄子上,可以吃杀猪酒。这时可以抢一抢。
佃户们馋肉,这种席面,都不会客气。这顿饭真是尽兴。
晚上不回城,在庄子上歇息一晚。
傍晚的时辰,孩子们骑不住马,也拉不动弓了。黎峰给他们系绳子,做了秋千,让他们荡着玩,又把他们的玩心勾起来,到晚间洗漱时,他俩一点力气都没了,里里外外都要人伺候着。
黎峰说他俩是祖宗,他俩都听不见了,全然信任着父亲,由着他们摆弄,钻到被窝里,就有轻微的鼾声传出。他俩玩累了。
两个小祖宗睡了,夫夫俩去泡澡。
这间房屋休得大一些,也没人在,可以共浴。
夜深了,四周静谧。冬夜没有蝉鸣蛙叫,在屋里能听见朦胧的声音,有些是鸡鸭的叫声,有些是人声,都只有短暂的几声。
他们不往外面看,不去寻找那座大山,就跟回到了山下的房子一样。静悠悠的。
夫夫俩也尽兴了。
次日睡到自然醒,他们回城去。
小麦和壮壮愈发向往他们没见过几次的西山了,想跟父亲去山里走走,看看那些他们听过很多次的生灵们。
黎峰说:“明年吧,明年带你们上西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