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照怎么高兴得起来!
他提醒谢岩,说:“我白天要去国子监上课的,每天都要交功课,你带我弄这个弄那个,我都没空写功课了!”
谢岩不认账,“你本来就喜欢玩,为什么要怪我?”
崔云照不想跟他吵,只说今天不干乱七八糟的事了,他要写功课!马上要月考了,他要写功课!
谢岩不同意。
“你现在是我的学生,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崔云照眼珠一转,问他:“那我爹问你,你能不能说我认真学了?”
这肯定是不能的。
谢岩说:“我就说你一天正事不干,有点空闲都去玩了。”
???
崔云照再问他:“我课业耽搁了,你负责吗?”
谢岩也不负责。
崔云照站都站不住了,踱步转圈圈,数次看谢岩,眼神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写功课!”
谢岩的回复只有一句:“你是我学生,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崔云照还想问,谢岩一次答完了。
“你爹骂你,国子监的先生们训你罚你,都是你该。谁让你不写功课的。”
崔云照低吼:“是你不让我写的!”
谢岩说:“我只是不让你现在写。”
这一晚,崔云照躲回屋里,熬着灯油,把功课写完了。次日清晨,他跟谢岩讲明白了,他再也不会来了!但当天晚上,他又被送来了。
谢岩勾勾唇笑了,抓他下棋去。
让他学习,他总要玩,做什么都有趣。
让他去玩,他又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玩,总要见缝插针写上几笔功课,记几个文思,只等着来自师父的折磨结束,就抓紧回屋写作文。
谢岩从未见过这种读书人,性情复杂得很。算不上厌烦读书,也不是没天分,不爱被逼迫,又切实的喜欢紧迫感。把他的空闲时间压榨完,让他知道再不写就来不及了,他比谁都急。
贪玩不是坏事,出身大家族,崔云照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谢岩能带他练字、下棋、画画。在崔云照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谢岩“浪费”他时辰的方式变了,不再是乱七八糟的杂事。
如此这般熬过十来天,谢岩休沐,崔云照如临大敌,一清早的就眼前发黑,生怕谢岩抓他干这干那。
谢岩给他放假,随便他做什么去。
“明天再来吧,今天没空教你。”
崔云照:?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爹说了,在谢府读书的日子,平常只得半个时辰,赶上休沐才能有半天、一天。怎么就没空了!
谢岩真没空,要跟陆杨一起去看宅子。
他对崔云照的教学计划里,也没有整天的耗着。这样太累了,会把人憋坏的。
他今天不教学生,随便崔云照是去是留,他都跟夫郎一块儿出门去。
崔云照跟到门口,眼看着马车走远,只剩无语。
陆杨对谢岩的教学方式不过问,夫夫俩走在路上,各自说了些对房子的构想,到了地方,没让人跟着,夫夫俩手拉手逛新家。
这是他们买下的第一处宅院,只要谢岩不外调,这会是他们余生居住的地方。因这种情绪,他们看什么都顺眼,有哪里不够好,也能提出想法,趁着没住进来之前,都看仔细点,能改的都改了。
宅子很大很宽敞,小花园这里造景了,小小的,很精巧,是书上说的“一步一景”,跟整处房屋的宽阔简朴形成了对比。
连着花园的两处院子都修了月亮门洞,远远瞧着,像是墙上的花草图,生动得很。
大的地方都满意,小的细节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