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南序面前,他没打算这么答了,准备顺水推舟收下这个夸奖,顺便试探了一下:“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之前梅琳达女士在学画画的时候,也想拉上南序一起学,几次以后发现南序实在带不动,只能被迫放弃。
南序挺清楚自己在绘画方面的确没点亮技能,摇了摇头:“不用,我学不太会。”
他抬头指向西北侧楼壁顶端,帮忙解决问题:“那里有监控。”
他有个习惯,有人的地方他会先观察踩点一遍监控。
舒逸尘“嗯”了一声。
其实监控都不用查了。
他观察过颜料的质地,可以认出颜料的牌子,再结合他在学院的经历来看,基本上就锁定了。
是余笙。
曾经的朋友。
上学期末兄弟会宴会结束之后闹掰了,从假期起直到这学期开学,再也没有联系过。
余笙了解着舒逸尘,就像舒逸尘对他同样了解一般。
哪怕有监控也无所谓,余笙是故意让舒逸尘认出来的。
他明晃晃地要折腾舒逸尘的心态,体会一下来自曾经好朋友的背叛。
放在以前,余笙就成功了。
舒逸尘会愤怒、伤心、质问、甚至崩溃。
因为余笙曾经是他的朋友,两个人相互约定着考同一所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
情感具有牵连性,就算分开得多么决绝,一旦扯到当初的回忆,就难免有触动。
现在有南序了,谁管那人。
本来应该难过的,南序在身边,突然变得可以举重若轻地放下了。
南序感觉自己全程没怎么说话,舒逸尘就自己调整好心情了,情绪跨越非常大。
没太懂,但反正应该没他什么事了,南序就不再言语,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起身:“我先走了,要去找老师。”
舒逸尘连连点头说“好”。
南序走了两步,回过头。
舒逸尘立正!
南序遗憾地看了眼壁画:“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舒逸尘呲牙毫无形象地笑起来:“你放心,我可以的。”
目送南序背影消失在拐角以后,舒逸尘呆呆站了好久,僵硬的身体像上了润滑油,内心突然生出了无限豪情。
他,舒逸尘,就是南序肯定过的小艺术家。
没有诓南序,画虽然被毁了,但他有了新的灵感。
他谨慎地抬起手,从墙壁角落的污浊起笔,勾画成尖锐勾结的荆棘。
浑浊荒瘠的荆棘丛逐渐遍布蔓延到墙面之上,人立在墙边时,排山倒海的暗色情绪倾泻而下。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伴随光线的移动,舒逸尘额前沁出几滴消耗过度的冷汗。
已经变成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幽暝、沉郁。
很影响舒逸尘心情的着色笔调。
他长舒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专注且炽热,蹲在墙角下,轻柔地开始画下荆棘里开出的第一朵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