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是说云瑟还需要沉淀,不让他下场科举吗?”
科举之路关关难过,从一届白身到金榜题名,一共需要六次大试,哪怕是考童生的县试、府试和考秀才的院试,也是很多人终其一生无法通过的。
但没有人怀疑年仅十四岁的杜云瑟能不能一口气考中童生和秀才,事实上,他十岁被文晖阳收徒之时的学问已经足够考中秀才功名了,只是文晖阳出于长远考虑,压了一下他。
杜云瑟是天才二字在世间的具象化,仅仅用才华横溢等词甚至不足以形容他的天纵之资。
梅争春解释,“你父亲原本是想让他专心研读学问到弱冠之年,再一口气考完六试的。不过这次辽州兵乱让他的心智和见识大有成长,你外祖父在信里常常夸赞,所以你父亲也松了口,让他先考出秀才功名来。”
秋华年知道还要等半年才能见到杜云瑟,失望地垂下头,不过想到下次见面小伙伴就是秀才公子了,还是为他高兴。
当天夜里,梅争春和从翰林院下班回来的丈夫低声聊了许久,说到后面,夫妻二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大状元在灯下铺纸提笔,给亲传弟子写信,嘱咐完学问和考试相关事宜后,笔锋一转,抖着俊秀的胡须写道,“徒儿既自请应试,想来县试、府试、院试案首已如探囊取物,若非擎天白玉柱,怎配东海夜明珠?”
梅争春嗔怪地推了下不正经的丈夫,文晖阳呵呵笑着牵起妻子的手,“且看他怎么回答吧。”
就算是自己亲自选中并教导长大,自家小哥儿也喜欢得不得了的麒麟儿,真到了说这事的时候,文晖阳这个哥儿奴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二十来日后,从边关而来的驿马捎来了杜云瑟的回信。
文晖阳在窗前读完之后,忍不住抚掌大笑,梅争春接过信纸,映入眼帘的是少年人锋芒毕露的字迹,杜云瑟用单独一页纸简写到——
“明珠择主,理所应当,非六元及第,愧以为配,恩师师母且待嘉信传回。”
“我浅有学名,二十余岁便被点为状元,也未做到六元及第,这小子口气倒是大,要取这前无古人的千古第一荣耀。”
文晖阳嘴上这么说,眼底却尽是满意,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锐气,而且自家哥儿的聪明漂亮也是世间罕有,就是得六元及第的古今第一人才配得上!
“爹爹,娘亲,你们笑什么呢?”听见动静的秋华年放下秋记六陈的账本,走出东厢到正房窗下问。
被说到心坎上的文慈父清了下嗓子,把那页信纸折好收起来,待日后再用。
“云瑟给你的信到了,你拿回自己房里看吧。”
看着自家小哥儿拿着信脚步轻快的背影,梅争春无奈摇头,“华哥儿自己还没想明白呢,这孩子很多时候聪明得不像稚子,只有这事懵懂得很。”
“这不是好事吗?且让他慢慢想明白,等云瑟真的连中六元再大婚也不迟啊。”文晖阳摸着胡须笑,杜云瑟夸下了这个口,爱子心切的老父亲可就真要等他完成了。
……
作者有话说: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