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尧往下一看,宴会厅中的人都惊慌地跑了出来,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没有伤亡,弗吉尼亚收起伞往屋顶看。
明知道对方看不清自己,祝尧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将怀表收起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顶。
***
“太可怕了!这个刺客也太嚣张了!”哈里斯夫人惊惧的声音在一楼响起。
多德说:“刺客逃脱了。”
“不是说菲尔德上去了吗?”哈里斯夫人忽然贴近多德问:“爆炸时菲尔德在屋顶,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
多德摇头:“我只看到他一身血,但是行动自如,怕都是小伤。”
哈里斯夫人嘟囔:“那刺客真是废物,谁知道他闹这么大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
“怕是又让菲尔德在你父亲面前出尽风头了。”
从回来后一直沉默的温莎尔突然开口:“只有他上去要与刺客搏斗,他不出风头难道是多德吗?我可没忘记爆炸时多德只顾得上抱头鼠窜。”
多德忽然红了脸,他哽了声,低声说:“我是……神父嘛……”
哈里斯夫人也说:“只懂武力和莽撞有什么用,等多德当上教皇,自然有骑士和卫兵保护他,他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温莎尔咄咄逼人:“您看看贵族里有哪个孩子如多德一般娇弱,遇到危险他甚至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您的放纵溺爱对他只会是伤害。”
哈里斯夫人不服气:“那又如何。我与米希尔聊天时,她的女儿十六岁就嫁给了她所在城市的市长,即使她的儿子是个连提裤子都费劲的胖子依然当上了当地的高官。只有你固执叛逆不接受我的好意。”
这些天哈里斯夫人和温莎尔就婚姻问题的矛盾越来越盛,哈里斯夫人逐渐觉得女儿脱离掌控,温莎尔觉得母亲越来越不可理喻。
温莎尔冷笑,十六岁少女嫁给五十岁的老男人居然值得作为炫耀的资本,真是荒诞。
“就是因为您这种想法,父亲才会更加重视菲尔德!”
哈里斯夫人说:“多德已经很努力了,他现在在信徒中有一定影响力……”
温莎尔打断她:“您知道是因为什么,道格拉斯主教是您的弟弟,他没理由不推举多德。”
多德夹在母亲和姐姐之间显得无助极了,他谁也不想得罪,周旋着说:“我会努力的,至少刚刚在父亲面前我也出了力,他还称赞我呢,可比只会在楼上睡觉的家伙强。”
他是指安抚吓坏了的家族的人,为他们安排住所。
温莎尔和哈里斯夫人都冷静下来,最后哈里斯夫人总结道:“放在以前,你这样忤逆的女儿要被马鞭抽死。”
温莎尔披上衣服向门外走去。
只会在楼上睡觉的祝尧打着哈欠离开栏杆,推开自己的房门陷进软床,他脸上挂着一道淤青,金色怀表放在床头。
温莎尔闷头向事发地走去,骑士团长奥古斯特出现在城堡前,看了她一眼没有过问。
温莎尔穿过地上散落的焦黑木头,走到菲尔德面前。
菲尔德帅气的发型被火烧的有些卷曲,脸上是黑灰,胳膊上血淋淋一片,垂头坐在花坛中。
感受到有人过来,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睛轻轻看过去。
温莎尔低声问:“曾祖父还好吗?”
“他没事。”
“嗯。”
许久两人都没有对话,对两人来说,虽然有着兄妹关系但是从小到大接触的并不多,菲尔德一直是可靠的哥哥形象,但是温莎尔和多德并不依赖他,甚至在哈里斯夫人的影响下一直疏远着他。但是菲尔德一直没有表露过自己的不满,温莎尔有时会想,菲尔德对于他们的不亲近其实也是轻松的吧,不用虚与委蛇的应付关系。
“祝尧在房间里吗?”菲尔德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