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静静看着。
不知何时,那双静谧的眼睛睁开了,和他对视着。这次诺里斯没有太慌张,他笑了笑,轻声说:“你终于醒了啊。”
祝尧感受到伴随着嘴唇刺痛还有一股甘甜从唇缝溜进齿尖,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的人,从那双眼睛里他能看出来这个人很年轻。
“你感觉还好吗?”诺里斯问。
祝尧张了张嘴,长久不说话和缺水的嘴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诺里斯使了个坏心眼,他直接将烈酒递到祝尧嘴前,示意他可以喝这个。祝尧没有迟疑,大口吞咽下去。诺里斯几乎看呆了,他以为这个人应该和自己一样不擅长喝酒呢。
那足以烧灼胃部的烈酒从喉咙流淌进去的时候仿佛尖刺在拉扯他的喉管,等到酒进入胃部,祝尧却觉得温暖终于来到,四肢都不再僵硬。
他嘶哑着喉咙低声说:“谢谢。”
“你太客气了,说起来你还算得上我们的小老板呢。”诺里斯依然半蹲着平视说。
见祝尧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解释说:“因为教宗大人算是我们的大老板啊。”
祝尧苦笑,他将身体上盖着的白大褂穿好,双手乏力地扣上扣子。
“我这样的人哪算得上,你见过这么惨的小老板吗?”
这倒是,诺里斯觉得自己说了句错话,好像在人伤口上撒盐巴似的。
“哦。”他干巴巴地回了声。
祝尧起身坐在台子边,他跟诺里斯一人一口喝起烈酒来,诺里斯只喝了一口脸就红了起来,被那股辛辣呛得直吐舌头。
祝尧笑笑:“这是浓度很高的酒,但它越浓烈回甘也会更绵长。你喝不惯就别喝了。”
诺里斯不,能跟这样的美人同饮一瓶酒的机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他怎么会错过。
“我以为你是不会喝酒的人呢。”诺里斯说。
“这是瓶好酒。”祝尧说。
“嗯,克罗夫特上将也这么说。”
“就是那个看起来非常凶悍的北方汉子?”
诺里斯点头:“我以前也总觉得他凶悍并且在这里说一不二,但是后来发现他是个真不错的人。”
“那你叫什么?”祝尧问。
“诺里斯。”
有人说一起喝过酒的人即使不是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诺里斯在醉醺醺中将自己一家几口人都说出来了,他说自己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是因为教皇控制了他的家人,即使他们过着富足的生活,但跟自己一样都不是自由的。而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不过只有上将不一样,他的家人全死了,他立过军功,但在研究上更加突出,于是被教宗大人派来这里。”诺里斯红着脸颊说。
祝尧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他的手抚弄自己的胸口,刺痛的感觉,他手腕上的秘金早就消失不见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扰。
“你真的好漂亮。。”诺里斯宛如痴汉一般望着祝尧,这让祝尧有些发笑,真没想到在这座吃人的后山还有这样单纯的人。
帘子被掀开,诺里斯晕晕沉沉地跟同伴打了个招呼,同伴迟疑地看着两人一上一下的姿态——祝尧好整以暇地坐在台子上,诺里斯趴在台子上眼冒金星。
祝尧冲那人友好地笑笑,指指诺里斯:“酒量有些差。”
那人无奈看了眼诺里斯,只说:“别太疯了就行。”接着放下帘子离开了。
直到克罗夫特上将回来,诺里斯还有些晕头转向,他睁大眼睛向上将敬了个滑稽的礼:“报告上将,一切正常!”
克罗夫特的眼睛和坐起来的祝尧对上。
他说:“你这样的姿态倒是少见。”
“能坐起来的滋味比躺着好多啦,一直躺着我几乎要以为脊椎不是我的了。”祝尧说。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全靠你们手下留情。”祝尧这句话倒是没说错,以上面要血的强度祝尧早该被抽成人干,他如今还好好着完全是因为研究员们认为他身上还有巨大价值。
“克里曼斯想要你的心脏。”克罗夫特没有任何缓冲地直言。
“。。我知道。”
“但是教皇不想让他尝到那么多的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