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过。
祁掌柜要处理商会的事宜,便决定带着祁夫人先回淮郡。喻君酌原本也想过和周远洄一道去,又念着周榕读书一事,便暂时作罢了。
“你们暂时留在京城也好,丰儿也一道留下,你二人可一道照管京城的商会。”祁掌柜说。
“你虽然比丰儿年纪小,却先成家,比他沉稳多了。”一旁的祁夫人朝喻君酌道:“往后在京城,凡事你多提点着他。”
喻君酌连连点头,有些不舍。
“还有一事,我想着该知会你一声。”祁掌柜起身去了内室,许久后才出来,手里拿了一份文书,“这个,你看看。”
喻君酌接过文书一看,登时怔住,那竟是一封和离书,上头还写着周远洄的名字。
周远洄为什么要给他写和离书?
“这是……”
“这是回京城之前,殿下交予我的。”
回京城之前,那就是周远洄中毒的时候。淮王殿下在那种时候写了这样一份东西交给祁掌柜,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喻君酌一颗心提起又放下,眼睛霎时红了。他没想到周远洄命悬一线之际,还想着给他留了一条退路。
“你是个聪明孩子,应当知道殿下的苦心。我原是想着替你一直保存,但我见你二人如今夫妻和睦,许是用不上这东西了。”祁掌柜说:“我想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吧,是留在我这里,还是你自己收着?”
喻君酌盯着手里的东西沉默半晌,起身道:“我自己收着吧,舅舅不必担心。”
“嗯。”祁掌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
时至今日,祁掌柜心中那执念也渐渐放下了。
淮王府。
周远洄今日进宫和皇帝议事,回来时已近黄昏。他听说喻君酌在书房里,便径直找了过去。
“看什么呢?”周远洄走近书案,见喻君酌正认真翻看着桌上的一些画像。那些画像画着的俱是年轻女子,看着各个都长相不俗。每幅画像的旁边还有小字注释,写着的是女子八字和家世。
周远洄眸光一沉,又问:“你要做什么?”
“王爷猜猜看。”喻君酌笑吟吟地看向他。
“你想纳妾?”周远洄拧眉问。
“你们周家人不爱纳妾,我们祁家也不兴这个。”不等周远洄松口气,他又道:“倘若有旁的心思,也定要先和离。”
“你想得美。”周远洄将那些画像卷起来扔到一边,把人一把捞起放到书案上,“只要本王活着,你休想。你若是对旁人有心思,不管男的女的,本王定会杀了他。”
喻君酌被他禁锢着,也不恼,眼底依旧染着点笑意。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周远洄被他看得有点慌。
“那我若是有一封王爷盖了印的和离书,是不是……”
周远洄神情一滞,骤然明白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周远洄拿不准他的心思,目光少有地闪过一丝慌乱,“那不能作数的,从前作数,如今不作数了。本王反悔了,你就算拿到那东西,也没用。”
周远洄嘴上强硬,但神情明显不似先前那般笃定,禁锢着人的手臂也松了些力道。
“喻君酌,你是……你是不高兴,还是对本王有何不满?”
“不满是有一点的。”喻君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