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气话,他向来冷静的眉宇皱起,透明的晶体沾到了他的发梢、眼睫又化开,刚好有了掩盖失落的借口。
雪在地心引力作用下笔直下坠,月亮受自转影响从东方升起,他人的自由意志不受许愿而改变。
世界是唯物的。
但谢倾的世界以南序的意志为转移。
偶然可以成为必然。
南序叹了声气,一副学生不好好读题目、脑子不够灵活、老师很失望的样子:“谢倾同学,你有没有仔细审题。”
“什么?”谢倾不明白。
做题的时候脑子不是很灵活,很擅长触类旁通,还怀疑教导的那些小孩是不是傻瓜吗?
傻瓜到底是谁?
“我遇到的第一个撑伞的人。”南序耐心地分析。
“不一定要往前找,还可以往我身边看一看。”
总是在风雪来临前,出现在南序身边,为他举起伞遮蔽风雪的人。
怎么不算南序遇见的第一个呢?
再说得确切一点。
“那个答案可以是你。”
心跳止歇。
谢倾的眼神晃了一下,愣在原地。
“不把伞扶正吗?”
谢倾的伞总向南序倾斜,两人一起走在路上时,南序被遮蔽得严严实实,不受寒意的侵袭。相应的,谢倾另一侧在外的肩头总落满了雪。
对面似乎运转过载,成了卡壳的机器人,没出息地僵硬得一动不动。
南序只好自己伸手,掌心覆盖在谢倾长时间握伞而冰冷的手背,微微调整角度。
伞面的角度变平了,伞下双方的距离被悄无声息地拉近。
他没有收回手,谢倾的手背上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凸起,是这个人当时在边境保护那些小孩时被流弹溅伤的印记。
“不反对你的接近,不反对你干涉我的生活,不反对我的人生轨迹里有你的存在。”
“在课本上,他们管这个定义叫做什么?”
谢倾凭借对书本的本能哑着嗓子说出答案:
“默示同意。”
雪片顺着伞檐温柔轻缓地滑落。
这么狭小的空间,彼此温热又绵长的呼吸缠绕到了一起,年少心事也有了回音。
南序用指尖敲敲伞柄唤回某人的注意,又摸了下谢倾那个痊愈的疤痕,细小电流在相贴的皮肤里窜起。
学习、工作。亲人、朋友。
南序已经拥有了。
“目前我的人生还没有体验过一段恋情。”
“要一起吗?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