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高层互相对视一眼,选择默许了加茂良平的行为。
不论加茂家的这位长老目的为何,他们现在是一伙儿的。
加茂良平微微一笑,树皮般皲裂的嘴唇抖动,贪婪的眼神扫过青年全身。
“我的术式可以给人测谎,只要说的是真话,那么这杆天平就会保持平衡,倘若有半句假话,天平就会倾斜,并且对撒谎者施以万钉加身之痛。小友,你们公安办事讲究证据,既然我们二人都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不如在此订下束缚,用我的术式来测明谁在说谎,以理服人。”
降谷零站在一边单手插兜,不屑地啧了一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长老是想要对我测谎?”
——小青龙怒气值80%。
“没错,在座的各位都了解我的测谎术式,可以为我作证,我曾经多次将它用于一些审判犯人的场合,收效甚好……啊,当然,不是说小友你是那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罪人,我只是想说,倘若你清清白白,自然不会表示拒绝,倘若拒绝,那便是心中有鬼,这个道理很好懂,不是吗?”
丹恒沉默了一瞬,就在羂索以为他不得不服从时,黑发青年猛然抬头,目光暗沉,恍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平静无波的眸子注视前方,冰冷刺骨,仿佛一眼看穿了颅骨下藏着的恶心生物,令人不寒而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青龙怒气值100%。
丹恒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杆长枪,浑身犹如风起云涌,青色衣衫无风自动,似有龙吟阵阵,钻入众人耳中。
“长老所言毫无道理,动用私刑本就不堪,尔等却以此为荣……虽不意外当今咒术界的腐朽之况,我仍为年轻一代感到十分痛心。”
他又提到了另一件事:“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昨日因意外受伤,若不是我刚好在附近,二人恐怕伤亡惨重。他们经历浅薄,性格单纯,只以为是自己能力不足,但你们所做的手脚,瞒不过我的眼睛。”
三月七捂嘴惊呼:“丹恒,你是说他们故意让两个年轻人去送死?”
高层这下坐不住了,连声反驳:“荒谬!‘窗’监测咒灵等级不准之事时有发生,我们怎么可能会暗地控制?咒术师数量本就不多,我们这样做有何好处?”
降谷零见已经撕破了脸皮,也就无所顾忌,坦言道:“几位,有什么好处,你们心里再清楚不过。”
丹恒继续发问:“我虽对咒术不甚了解,但敢问诸位,倘若肉体死亡几乎腐烂,只有一颗大脑存活,操纵肢体……这对于你们而言,是正常的吗?”
有个老太太被他的气势吓得冷汗浸湿后背,脱口而出回答道:“这可是罪不容诛的万恶邪术!”
“那么,敬请见证吧,你们所谓的邪术——”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丹恒的额顶生出两只峥嵘龙角,棱角分明,眼角一抹红影,手握重渊珠,双脚踩浮空,波光水彩簇拥着他们的主人,恍若控水的神明,高不可攀。
而后,他手腕轻拂,一只横梁大小的苍翠水龙凝聚而成,以破灭万军之势重重砸上羂索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
强劲水流携带对方撞上了墙壁,势能如同坠落崖底的高天瀑布,云雾升腾,结实的墙壁顿时撕裂成碎片,摇摇欲坠。
老者躺在碎石间,霎时吐出一口黑血,颤颤巍巍抬起了一只胳膊,很快没了声息。
“你,你竟敢当着我们的面杀人!”
丹恒缓步走来,所过之处,步步生莲。
刚才还惊声尖叫的老东西们瞬间鸦雀无声,不自觉连连后退,生怕触了霉头。
“我杀的不是人。”
长枪对准了地上的尸体,在额头处,有一处浅浅的疤痕,好似被什么东西开过颅。
饮月君冷声命令道:“出来,要是再藏下去,休怪我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