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翻车了。
羂索心想。
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抛弃掉这具废弃无用的尸体,然后操纵他的本体,趁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隐遁逃走。
然而,令他又惊又怒的是,不知为何,被水流冲击过的身体内外好似有一股强大的禁锢力量将他困于老人破碎的颅骨之中,无法轻易动弹,就连咒力的运转都成了难事。
——此为【虚数】专有的禁锢伤害,缩在小小的一方咒术界的他自然无从得知。
存活了千年之久的老妖怪一面惊愕不已,又对这股陌生的力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忌惮和垂涎。
这一定不是人类已知咒术中的任何一种,甚至没有咒力的气息,不能包含在咒术的力量体系之内。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变数。
他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影响自己布局多年的终极计划?
羂索这些年主要的重心都放在封闭的咒术界,尤其是那位咒灵操使身上,最近更是在紧锣密鼓安排计划。今日赴约来到公安和咒术界的交流现场,也不过是正巧闲的没事,又恰好受到加茂家主委托,来看看政府那边又想做整什么幺蛾子罢了。
只是没想到,本以为是一场用来放松的场合,冒出了这么一个棘手的家伙。
虽然普通人社会也安插有他的人手,但羂索的重心终究不在那边,而“星核”又是机密中的机密,无论是哪国政府都对此捂得密不透风,因此,如果他不费上些功夫打探,对于当今地球的局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也就导致了二者如今信息不对等的情况。
因为他默不出声的装死行为,丹恒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漂亮的眉骨至鼻梁间被窗外的光影切成一道分割线,唯有一对青色的冷眸璀璨动人,其中似有碎金摇曳。
长枪一抬,对准了他的头颅,如同潮水般的可怖威势无时无刻压迫着他的脑神经。
如果自己下一秒再不做出反应,恐怕就会消亡于此了。
依照对方说一不二的作风,根本不会留给自己求饶保命的机会。
察觉到禁锢之力逐渐削弱的羂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痛快地解开束缚。
隐藏在房间暗处、用来保护咒术界高层的死士一个个现出身形,高层们还没高兴太久,便发现这些从小培养的亲信眼中闪着红光,行为举止僵硬,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住了。
“*日本粗口*!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命令?”
他们气急败坏地咒骂道,直到一个死士毫不手软地拧断了其中一人的脑袋,高层们才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瞪圆了眼睛,连滚带爬,想要逃离这个房间,保住自己的一条老命。
“他们被人控制了……哈,这才是你的真正能力?如果丹恒之前答应了你,恐怕会和他们落的一个下场吧?真是下作的手段!”
降谷零拔出手枪,枪枪朝着致命位置,只可惜普通的火药对于这些身怀咒力的死士收效甚微,顶多给对方搔搔痒。
三月七给队友套了个盾,释放的满天冰霜延缓了死士的行动:“丹恒!这边交给我们,你尽管和那个大魔头开打!”
“一些小手段,你们就撑不住了?”
习惯于躲藏于幕后的羂索用自己的本音不适应地开口道,“你不是咒术师……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与你无关。”丹恒冷然道。
“不不不,看看你的模样,巍峨美丽的龙角,铠甲般精心雕琢的龙鳞,修长有力的龙尾……你的身份对我而言已经不是秘密,我的眼光一如既往的不错。”
羂索发出咯咯的邪恶笑声,“龙啊……一个只会出现在神话中的字眼……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你,怎么会甘心和弱小的人类混在一起?他们会怕你,畏你,但绝不会视你为同类。”
“咒灵和人类的关系何尝不是如此?看看这些老东西,冥顽不化,僵化保守,为了一己私利,甚至不惜献出同类作为祭品……你对此也很苦恼吧?你比五条家的那个小子更强大,更成熟,我毫不怀疑你可以在三天内杀掉全人类……所以,为什么要压抑你的毁灭欲?为什么要忍受所谓的规则约束?为何不推翻这个可怜可悲的旧世界,用你的权威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
丹恒不为所动:“你的遗言,到此为止了。”
见挑拨离间之计没有起效,羂索也不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