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代人,这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反倒是胡月饭后一直在琢磨:老爷子不高兴了吧?知道他们一家人的重要性了吧?
是不是骂沈叙宗了?
是不是让人把副楼通向主宅的侧门打开了?
她让保姆去看,保姆看了,回来,说门还是锁着的,胡月又焦心又怄气,心想:那我们就明天也不去前面吃饭!
后天不去!
大后天不去!
这周不去!
下周也不去!
不去啦!
啊——!
前面主宅,是一向心软又为卫澜他们考虑的包阿姨饭后提醒道,说:“侧门不然还是开了吧?”
这样公然撕破脸,她想来想去,怕回头沈曦他们会在公司给沈叙宗使绊子。
她不懂商业生意上的事,她纯粹担心沈叙宗,也想着回头奚拾就要进公司了,别到时候又给奚拾闹什么不愉快。
包阿姨是在愉快的晚饭结束后,来递擦嘴擦手的热毛巾的时候说的,说得十分委婉,也根本没提什么沈昼那边会不会报复这种。
卫澜一听,心念一转,故意当着老爷子的面幽幽开口道:“是啊,是不是门锁了,他们今晚都没来吃饭呢。”
老太太沉稳地垂眸擦着手,没作声,奚拾和沈叙宗也没开口。
老爷子这时抬头瞥向长桌那头属于沈昼他们一家人的位子,重重地“哼”了声,回包阿姨:“不用开!锁就锁了,他们爱过来不过来。”
说着毛巾往桌上一搁,起身,离席。
卫澜和老太太默契地对了一眼,奚拾也转头和沈叙宗对视,默默挑挑眉峰。
等老爷子上楼了,看不见身影了,又过了会儿,卫澜低声开口:“胡月那蠢货又来这套。”
老太太根本不放在眼里:“随她去。”
沈叙宗神色淡淡,没有表态,奚拾笑笑,也没有说什么。
但相互再一对视,除了沈叙宗,其他三人都笑了——不是笑胡月如何,而是纯粹因为奚拾吃饭时说的那几件趣事。
老太太忍俊不禁,卫澜笑得擦眼角的眼泪,奚拾笑说:“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笑话,轻易不拿出来分享的。”
老太太和卫澜还在笑,笑得肚子疼,奚拾则转头,去看沈叙宗,沈叙宗的手臂搭在奚拾的座椅后,见奚拾看过来,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和温柔。
楼上,老爷子边拄着拐杖往自己的书房走,边憋着嘴角破功地笑了出来。
当晚,回房间,沙发上亲吻着温存了会儿,奚拾靠在沈叙宗怀里里,提到白天自己在山庄里转了转,又提到自己跟着包阿姨去了沈叙宗小时候住的卧室、看到了沈阔的照片,奚拾关心道:“大哥刚走那会儿,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嗯。”
在奚拾面前,沈叙宗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很难过。”
奚拾道:“要不要和我聊聊大哥?”
沈叙宗默了片刻,开口分享道:“我记忆里,小时候,我大哥就很照顾我……”
奚拾靠在沈叙宗怀里,安静地听着——人前,他不介意做开心果、小麻雀,人后,他希望自己是个可以与伴侣分享共担一切的爱人。
奚拾真的很喜欢很爱沈叙宗。
他想把他最好最温柔的一面都留给爱人。
这个晚上,月亮挂在窗帘外,奚拾静静地听着沈叙宗和他分享沈阔的过往和兄弟俩的相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