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压在心底的失落在见到南序第一眼时翻涌了上来,多看看南序几眼又散去很少。
又高兴又遗憾,导致了他们心不在焉。
一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庆典开幕式,校领导和校友轮流演讲,学生们左耳进右耳出,场面有着很隐晦的喧嚣。
都是过来人,知道没什么学生喜欢听台上的人长篇大论,尽力缩减讲话的篇幅。
撇开了祝福诺伊斯越来越好的客套话,里面还是有些干货,可惜囿于时间限制没有展开,南序埋头在脑子里默记,打算回去了自己搜索把知识点拓展开。
截至目前为止,台上的人已经换过了天文学家、生物学家、建筑师、银行家等等。
诺伊斯为了这次校庆在物上支出了高昂的费用,在人上却没有花费太多的钱。
知名校友实在是太多了。
联邦各行各业总有那么几位杰出人才毕业于诺伊斯,在母校的邀请下,通常会给母校一个薄面,义务帮忙。
凡是大事,必有记录。
现在掌镜记录庆典仪式的就是从诺伊斯走出来,刚获得最佳导演奖的一位新锐导演。
又不是真的在拍电影,比较难有炫技的空间。
导演勤勤恳恳、敬职敬责拍摄着此刻演说席上在致辞前自我介绍叫做齐昀的先生。
一个学校出来的,对方又经常刷脸,导演知道这位是当年走出诺伊斯的特招生代表,联邦目前炙手可热的政客之一。
拍了一会儿,他作为艺术家职业病犯了,由于对政客过敏,令他的心痒痒、手也痒痒。
所有人透过中央巨型清晰的大屏发现镜头不动声色移转了,直视着远方海域上全球闻名的灯塔。
青天白日,苍白肃穆的塔台停止闪烁,一只鹰从塔尖俯冲,羽翼划走太阳锋锐的金光,从浩渺无光的海经向拥有白昼的陆地,在庆典的好天气里遥遥成为一个金色的小点。
漫溢的光线游弋在镜头里,微小的尘埃粒子在空中飘荡,摇摇晃晃落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之上,落在人群中某位同学鸦青色的头发、眼睫上。
千人的礼会,百英寸的大屏,万籁俱寂,默默注视着那位没有察觉的同学。
白衬衫,干净轮廓,蓝色天空,十七岁的少年抬眼回望了镜头。
风一吹,黑发像远处振翅纷飞的鸽群,意气风发。
已经结束讲话的议员回到底下讲台见到大屏,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后半程讲话无人问津。
“这个同学是谁?”他询问身旁诺伊斯的老师。
老师准确说出了名字:“南序。”
“噢。”议员长长“噢”了一声,带着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感觉。
旁边的老师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熟悉意味,稀奇道:“你也知道他?你都不来学校上课,天天给学生上网课,怎么知道的?”
因为南序才回过他通篇批注的标红文件,留言“谢谢老师”。
诺伊斯知名水课教师齐老师无视了同事对他不负责任的教育工作的揶揄,陷入沉思。
从文字可以窥见一个人灵魂的形象。
南序的言辞简练,客观淡然,偶尔会透出一针见血的锋芒。
齐昀自认看人的眼光不算太差,在南序提交的进步飞快的报告中,他勾勒出南序的形象。
认真努力的好学生,且为人低调。
没想到这个学生……
他想了想,搜索着形容词。
长得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