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占便宜?凭什么不能是我占他的便宜……”
燕纾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的话,对上樾为之微冷的目光,到底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与我说过……他喜欢我。”
樾为之怔了怔,神情间闪过一丝复杂,他闭了闭眼,开口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燕纾轻飘飘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我……没有答应。”
樾为之:??!
他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地差点把自己噎死。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答应——”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面前的人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答应那些有什么用?白白拖累他一辈子吗?”
樾为之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如今这身子不过拖一天是一天,还非得问明白那些东西。他那天说过后再没提起,左右我也就当不知,再尽力多陪他一段时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樾为之猝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却又梗着脖子不去看他。
燕纾倒也听话地止住了话语,只神情有些无奈地望着他,半晌抬手轻轻勾了勾他的袖口。
“你别难过,为之……反正,总有那么一天的。”
燕纾声音放的极轻,得寸进尺地又将指尖缩进他掌心,倦懒般一下下摇着,“你若也这般反应……那我之后,便没人可说这些了。”
樾为之身子控制不住又颤了一下,似乎想要挣开他的手,到最后却到底……也没舍得。
“好。”
“你喝完药先好好睡一觉吧……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背着床榻胡乱抹了一把脸,匆匆向外走去:“但反正你养好身子前谢镜泊都不许过来,他今天能把你亲晕,你又向来纵着他,谁知道过两日他又能对你干出些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神情间闪过一丝无奈。
房门被小心轻轻关上,燕纾慢慢下了床,抬手捧起桌案上那碗汤药,定定看了几秒,却是忽然一扬手,将那苦涩的药汁悉数一点点倒到了窗外。
窗外有鸟雀被惊到猝然飞起,燕纾闭了闭眼,无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养不好了。”
·
樾为之说不让谢镜泊过来那话仿佛是动真格的,一整天燕纾在房间里醒醒睡睡,却都没看到谢镜泊的身影。
他一时有些难过,樾为之不让他过来,他难道不会偷偷溜过来吗?
下午时燕纾本想强撑着再等一会儿,没想到这个孱弱身子撑不住,到底还是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时天色已是全黑。
桌案上的药碗被暖水温着,苦涩的药香萦绕了满怀,燕纾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到底慢慢翻下床,端着药碗一步步走到雕花木窗旁。
窗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燕纾恍惚间也没注意,只一把推开窗户,下意识便把端着药碗的手往外一送。
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似乎窗几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便是低低的“嘶”的一声。
燕纾瞬间被吓了个激灵,一下把手缩了回来:“谁在那里?”
下一刻,他看着一个高大的玄色身影跌坐在窗沿下,捂着额头,有些无奈地望向他。
燕纾怔了怔,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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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半夜的跑到我窗户底下做什么?”
燕纾将人拉到床上,小心将药膏抹在他额间那处撞红的地方,指尖轻缓,声音间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师兄……”
谢镜泊无可奈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燕纾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靠着他也坐了下来。
“怎么白日里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