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说让我和小啾,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重复了一遍父亲的话,嗓音干涩,不敢置信。
林露秋也红了眼睛:“爸”
才叫了一声,一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两相对峙。
被两个孩子这么眼巴巴看着,饶是松父,铁棍也是握不住了。
他瘫坐下来,换了口气,试图好好和他们商量。
“我也不是让你们再也不见面,还是一家人,只是继续保持兄弟关系,不好吗?”
林露秋勉强扯出一个笑,摇头:“爸,我做不到。”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双眼模糊,泪珠断线似的一路滑进衣领,把整张脸都沁得尤为湿漉可怜。
林露秋眉眼下垂,软着声音向松父撒娇:“爸爸,我就是喜欢松穆,我只喜欢他,别人都不行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我们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只要你和妈妈不反对,我们什么都不在乎,爸,我们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但这次能不能,能不能就不要分开我们?”
林露秋哭着,又要把话说完整,声音发闷,哽咽得一直在深呼吸,像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三人都受不了他这样,眉头皱得死紧。
松穆抽纸巾给他擦脸,也带着不甚明显的鼻音:“小啾,不哭了,眼睛又要肿了。”
松母撩开林露秋偏长的额发,和他对着哭:“哎呦我的乖宝”
松父
松父其实也想哭了。
眼看着被左右哄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林露秋一直在往自己手上瞧,眼神还怯生生的,松父索性把三节棍一收,摊手:“好了好了,不打你们哎呦好不要哭嘞,多大的人了都把眼泪收收。”
“没有。”林露秋红着鼻头,可怜巴巴地瘪了下嘴,“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爸爸是不是也是拿这根棍子把小鸟拍晕的。”
说完,他又吸了下鼻子。
松父:“”
他开始后悔站出来了。
还没结束,俩活了快三十年的祖宗就是比小时候要难搞得多,松穆看林露秋不哭了,忽然撒开手,一个箭步走到松父面前就要下跪,嘴上撕心裂肺喊着:“爸!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小啾!”
松父身体猛地后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打——”
松穆却抢先截断他的话头:“您也知道,小啾他从小身子骨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等松父拼死拼活把那么大一个松穆从地上拽起来,汗都要滴下来了。
什么大儿子小儿子,活爹,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活爹!
他在原地焦躁又无语地转了一圈,最后实在是被这个场面搞得心烦意乱,猛地一拍台子,吼道:“滚回去睡觉!”
松穆膝盖弯到一半,听到这话仰头,眼眶里的泪珠还没收回去,试探性询问:“那这回我俩能睡一张床了吗?”
回答他的是直冲门面的一个拖鞋。
松穆飞快躲开,侧身抱住了林露秋,惊吓道:“爸,我是靠脸吃饭的!”
拖鞋弹到墙壁上又在地上咕嘟咕嘟滚了几圈,才旋转着回到了松父脚边。
松父像一下老了十岁,他动作缓慢地单脚跳了两下,重新穿好鞋。
林露秋被护在松穆怀里,小心翼翼探出半个头,望过来:“爸,你还在生气吗?”
松父闭眼:“不生气了。”
他是死气。
林露秋又问:“那,爸你今晚还和我们一起打游戏吗?”
他补充,“我们明天放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