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最想获得的奖励,就是琴酒的暴跳如雷的表情。不论大的还是小的,先得到再说。
她维持着这样的心态来到了琴酒面前,当男人居高临下地问她突然找过来有什么事的时候,阳枝绵在思考选择哪个选项能得到npc的回答。
最终她选择直来直去的那一个:“我就想问……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生气啊?”
“?”
琴酒露出了“你又在搞什么”的眼神,阳枝绵回以真诚的注视。然后琴酒冷笑着说:“你现在跟我说你是只组织里的老鼠,我保证你能去地狱里看到我生气。”
果然是跟她预想中的一丝不差。
阳枝绵的表情变得有些嫌弃:“我是不是叛徒你最清楚——别打岔,有没有别的?”
琴酒的脸在说他现在很想掏出枪把阳枝绵崩了,但在女人罕见认真的注视下,他竟然真的短暂思考起来。
斯普莫尼看着两人,不明原因地笑了,被共同瞥了一眼,仿佛在说,有什么好笑的。
。。。。。。
阳枝绵从琴酒这获取答案的计划,大失败。
琴酒说,与其整天想七想八不如沉下心来好好干活——又来了,阳枝绵就没见过这么尽职尽责的上司。
每次跟他说话不超过三句就要开始“琴酒劝学”,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阳枝绵听着都能倒背出来。
斯普莫尼一直带着奇异的笑容看着他们两个,山岸纱纪则是用一种想八卦又不敢的表情,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把别人当乐子有意思,自己成乐子就没意思了,阳枝绵用老一套,即一种恭谨严肃挑不出错处但死不悔改的态度一一答应。
琴酒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被她应付过去,而是盯着她说:“老老实实的,阳枝。否则我亲手杀了你。”
你是真的只要求我“老实”,还是想让我像你一样,在这个泥潭一样的组织里,踩着荆棘往上爬呢?
阳枝绵知道他连她会不会往上爬都没有考虑过——他只是想她把全身血肉都沥干,全部献给神圣而伟大的“组织”而已。
……所以说啊,他们本质不和。
阳枝绵的目光扫过旁观的两位——如此僵持的气氛,只能等旁人来打破。
斯普莫尼的表情严肃起来,张嘴预言,山岸纱纪的神色则有些耐人寻味。
她既没有粉饰太平地笑,也没有故作惊慌地哭,一刹那间,她用恐惧又憎恨的眼神看着琴酒,像在看着某种恐怖又不得不战胜的凶兽。
阳枝绵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一瞬的表情很快收敛了,山岸纱纪为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论叛徒而表现得惊慌又不快。
斯普莫尼则是打断了他们,让他们去看波稻。
白发女孩被关在原来的位置,身上的红色和服像鲜血般夺目。她已经醒了,红色的眼睛阴沉又不快地凝视着前方。
“波稻最近的情绪非常稳定,”斯普莫尼跟他们介绍道,“对研究员的询问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说话有问有答,按照这个发展,之后肯定能获得更多数据……”
才——不——是——呢。
阳枝绵在心里拖长了声音说。
最近许多的研究员都对波稻的不配合大感头痛。
她不吃食物,不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更多奇特的能力,让他们的研究一度陷入了停滞状态。
有另一间研究所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害怕成为下一个挨刀的那个,所以研究陷入停滞,研究员都惊慌不已。
阳枝绵此前还听到他们争吵,讨论要不要给波稻“下一点猛药”,而不是继续用现在这种研究方式。
“她都已经摆上实验台了,还跟她讲究什么温和的态度?”有人争吵时崩溃地说,“再不出成果我们都要死,她还躺在那施施然看着我们,而且她是吃人的!”
“把她惹毛了怎么办,你来负责吗?”另一个声音说道,“吃人就吃人,难道是什么大事?我们又不是没有人……”
之后的声音迅速小了下去,阳枝绵也懒得听了。
此刻她听着斯普莫尼娴熟地编着瞎话,知道这是拿来哄骗琴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