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跪坐在榻上,翻看面前新编写的兵法,身体时不时左右摇晃一下。
他派去打探宫中情况的门客抹着眼泪痛骂皇帝,情报没探得几个,全在那输出情绪。
耳边也有一个游魂嗡嗡嗡,对门客的哭诉深信不疑,脑子疑似出走。
韩信轻拍了一下太阳穴,手动关闭交流。
烦。
莫名落到如此境地,韩信深信一定是盈儿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家就盈儿会经常做梦上别人的身,自己一定是被盈儿连累。
虽然没证据,韩信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让门客打听一下太子的情况,门客一点用都没有,回来张口就是“主父你被侮辱了啊”。
侮辱你个屁,你人都没见到,诓乃公?
韩信一向厌恶愚蠢的人,如果这个人是另一个自己,他就更加苛刻。
从韩信从不与韩王孙信交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你也配叫韩信?!
对这里的韩信的军事才能,韩信勉强认可。
除了军事才能之外的一切,韩信都不认可。
这里的皇帝皇后不是自己的义父义母,太子刘盈也不是自己的弟弟盈儿,所以这里的韩信觉得他能行,想谋反当皇帝,有这个傲气,没有问题。
可你不能只能嘴上想啊!
韩信真不明白。谋反是儿戏吗?这里的韩信一边嚷嚷谋反,一边不做谋反准备,被皇帝抓了还哀怨我只是嚷嚷你怎么当真。
他对义父都不敢这么做,会挨揍。这里的韩信还不是皇帝的义子,怎么期望皇帝像老父亲对待儿子一样包容他?
可能是这里的皇帝的威望远不如义父,臣子都不惧怕他的缘故?
韩信思索许久,把“义父有威望”划去。
不是义父有威望,能震慑群臣,而是盈儿很厉害,能在义父心软的时候及时出手,才没让君臣之仪乱套。
唉。盈儿究竟在不在这里?
韩信把另一个韩信编写好的兵法草稿整理好,决定亲自入宫。
皇帝赦免淮阴侯之后,淮阴侯只要不出京城,行动很自由。他可以像任意一个勋贵彻侯一样,拿着自己的令牌随时入宫觐见。
只是淮阴侯怨恨皇帝,除非皇帝来请他入宫,否则他从来不主动入朝。
不过韩信上了这个淮阴侯的身后,发现这人内心居然希望继续被皇帝重用。
其实淮阴侯这个的彻侯爵位,这里的韩信能捏着接受,但皇帝得给他服个软,然后让他当丞相或者太尉,他就能原谅皇帝。
至于相国,全天下都知道这个劳碌位置是萧何的。
韩信无语半晌。
虽然丞相、太尉之类的位置自己可以随便挑,就算义父不愿意,盈儿也能随便封,但好歹是朝堂三公,你这个“罪臣”是不是应该先主动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韩信再次疑惑,究竟自己和这个韩信,哪个才是皇帝的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