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何种文化背景下的弑父篡位,篡位者都急需功绩来证明自己继位的正确性。
军臣单于一继位,就着手对大汉开战。
老上单于虽然一直被刘盈牵着鼻子走,但政治手腕确实强力,匈奴主要部落仍旧在他控制之下。
匈奴不像中原王朝。非正当继位很常见,只要能证明自己就行。
冒顿单于就是弑父继位。如果军臣单于能展现出冒顿单于当年的本事,匈奴人就会跟随他。
军臣单于杀了父亲,喊出了为祖父报仇的口号,这在中原人看来很荒唐,匈奴人倒是吃这一套,士气看着还挺高的。
军臣单于很快就聚集了三十万大军。
此刻大汉对匈奴的政治包围圈好像失灵了。那些臣服大汉的匈奴边缘部落和西域人,面对气势汹汹的匈奴,就像是哑巴了似的。
他们似乎想坐山观虎斗,等匈奴和大汉决出胜负,再选谁来投靠。
匈奴换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单于,大汉应该警惕。
但年轻的大汉皇帝,在上有太上皇帝压迫,下有桀骜开国勋贵钳制的环境下,终于还是不能维持大汉岌岌可危的平衡。
接连不断的改革让大汉境内豪强分外愤怒,太上皇帝也对年轻的皇帝十分不满。
许多人团结在太上皇帝身边,试图夺走年轻皇帝的权力。
太上皇帝疼爱更年幼更聪慧的儿子们。小儿子们已经十来岁,再过几年就到了可以继位的年纪。四处传闻,太上皇帝有废掉这个皇帝,拥立新皇帝的打算。
刘盈那群还未就藩的年少弟弟们瑟瑟发抖。
他们躲在萧谨身后,发出平生最大的尖叫声。
阿兄,不要迫害我们啊!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很乖的!
刘盈不明所以:“骗个人而已,害怕什么?”
最大的弟弟刘恢鼓足勇气,为弟弟们发言:“试图和兄长争夺皇位,这是能胡说的吗!听者有心,我们将来肯定会有很多麻烦!”
刘盈抱着手臂微微颔首,装出惊讶的模样:“哎呀,恢儿,你居然都懂这么多了,兄长我好欣慰!”
刘恢委屈道:“兄长是把我当傻子吗!”
“没有,怎么会。”刘盈放下手,笑道,“放心,大兄和刘肥背负谋逆篡位罪名还少吗?你看他们二人是否有事?这次是大兄和刘肥已经骗不了他们,才让你们上。难道你还担忧我忌惮你们?”
刘恢想了想,确实,皇帝兄长肯定不可能忌惮自己。
刘盈把被迫来看热闹的小刘恒拖过来:“我们年岁差距不是太大,恒儿继位的时候,你们肯定也年老了。若是你们担忧恒儿忌惮你们或者你们的子嗣,现在好好讨好恒儿不就得了?反正你们学业有成前,别想离京就藩。能力不足以成为一地之主,我不会放你们出门给当地人添麻烦。”
“不就番,留在京中给兄长做事也很好。”能不能就藩,刘恢一点都不在意。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很开心,他没有野心。
小刘恒挣脱刘盈的手,有气无力道:“阿父,你欺负人别带着我,我很无辜。”
其余弟弟们悄悄从萧谨身后跑出来,抢了小刘恒就往回跑,带着小刘恒一起藏在萧谨身后。
他们摸了摸小侄儿的大脑袋。
可怜的太子侄儿,和叔叔们一起躲好。
小刘恒挨个蹭了蹭叔叔们揉搓他的手,十分亲昵乖巧。
他早熟,和叔叔们很玩得来。比起见面就欺负他的父亲,他与叔叔们更亲近。
“玩够了?”萧谨等闹剧结束,才转身道,“事那么多,别堵在这里偷懒。就算偷懒,也别打扰我做事。你们也长大了,跟着我一同做事!”
刘盈的弟弟们抱着刘盈的儿子一哄而散,又躲在了刘盈身后。
我们还小,不想干活,看见很多字就头晕!
躲在刘盈的身后是白躲。刘盈狞笑着把弟弟们一个一个拎出来,送给萧谨当苦力,并拎走了试图帮助叔叔们的小刘恒。
“来帮我干活。”刘盈单手抱着儿子,“别装傻,我知道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