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绒底托上,静静躺着两枚款式相同、尺寸不同的男款戒指。
“之前有想了很久,在这个时候要说些什么,”猫又场狩的声音不高,落在耳中依旧很清晰,
“包括一直到刚刚,在这里走着的时候,都在思考究竟该如何说、该如何做,又该如何对研磨发起想象中的‘求婚’。”
“果然——想了很多,但是临了还是变成现在这样的临时发挥了呢。”
黑发青年小小抱怨着,但眼睛清亮,丝毫没有受到情绪影响,他甚至还是笑着的,
“在研磨提起‘订婚’的时候就在思考,感到别扭的、所差的那一环究竟是什么,现在总算想清楚了,原来是‘求婚’啊。”
“查了很多资料、大家似乎在这个时候总会回忆往昔、看着那些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描述初遇、描述爱情、描述感情的起始、描述分离与再会,等到情感至浓时再单膝下跪说着‘请答应我的求婚吧,拜托了’。”
黑发青年拿着戒指、轻盈放在两人之间,他狡黠的、语气轻快的,
“但那样做了的话、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被研磨捉小尾巴,所以我才不会那样。”
孤爪研磨牵着他的手,安静地看着,看着他的恋人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心,叩开他的心门。
或许不需要扣开,他的心中早已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微笑的、苦恼的、生气的、闷闷的、横跨七年的光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映在眼底、刻入心中。
“从很久以前的分离中就意识到,没有研磨的话、绝对不行。”
“非要说起来的话,就像没有弓道、也绝对不行一样。”
黑发青年的眼睛直直望着,似乎有些太过于亮了、亮得有些攥人视线,移转不开。
他轻轻地道,“……太过于喜欢会变得不满足,太过于爱会变得更加渴求,”
“想待在一起的欲望无止境吞噬着,催促着本能互相靠近,只有这么做了才会感到些许的安心。”
呢喃的声音高高低低,杂声似乎大了起来,使得立在那儿的人听不清晰。
“所以,才亟迫希望对方的未来中存在自己的身影,希望自己的存在与姓名都能与另一个人绑定,希望并肩去向更遥远的地方、留下更漫长的足迹,”
猫又场狩弯起眼,紧紧握住属于恋人的另一只手,
“——这么说的话,研磨会愿意吗?”
孤爪研磨缓缓定神。
忽然就明白了耳边喧闹的杂声是什么,
是他的心跳声,混合着血液冲刷的声音游走全身、直冲大脑。
过于清晰。
他的身体比起大脑已经先一步地给出了回答,或许大脑也是、除了面前之人的影子,再也反应不出其他。
他很少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一贯理性的状态似被小小撬开一个角落,放任情绪溢流。
错觉间,似乎隐约有高高低低的声音在心底催促着、起哄着、甚至还有谁吹着口哨说着‘答应他!’‘答应他!’的哄声。
……等等、似乎不是错觉。
立在沙滩上的两人周遭,已不知何时围满了从宴会厅出来的人群。
一时、夜幕下的白沙沙滩亮如白昼,聚光灯打起、手机甚至也被掏出来打开手电筒充当气氛组,拿在手中摇晃着充当应援棒。
“答应他——!”
“快答应场狩啊研磨!!”
“研磨你这家伙是不是不行!”
从极度静谧、极度沉溺的状态退出,猫又场狩有些无奈。
刚刚……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似乎有些过于感性、说得过于多了。
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当然听去了也没问题……本来也是说给另一个人听得,只不过现在被迫从一个人扩展到了一群人……
嗯、完全没问题,猫又场狩心底已生出退后的念头。
他默默掐断了这点念头,现在只要好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