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忘把刚到手的开门红一分为二,转赠孝敬给掮客师母和边上的亲娘,收获了两个好笑无奈的目光。心说二舅这人虽然强横奸猾似鬼,到底还是不会做人,瞧瞧,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惹我可算是撞上“人间太岁神”啦。
“那就得从这十几年间开始查,看看咱们敬爱的两位长辈到底是哪天缺了一段记忆。”
我说,“好在张家人出勤都有记录,当初因为伪人的事,正好又叫伙计们筛查了一遍,现在只查找您二老是哪天有一起出任务,应该是不难的。”
徐佑忍了一下,没忍住,古怪问:“什么叫查查我们哪天一起出任务?平时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师……呃,前师母吗?”
我大奇:“咱们张家甚至有钱随便买直升飞机,就这泼天的财富,对外经营的各位姐姐们不知道有多忙碌,才能应付市场上的波云诡谲。
教官她要沟通内外,少不了出去帮忙盘账,睡觉都未必有时间。她老人家哪有那功夫跟你在任务外见面?我不信。”
说着我咦了声,忽然一呆,“对啊,那当初咱们是不是太败家了?说好的你批条子,回去能报销成功吗?”
这下徐佑是噎得差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大怒道:“那不是给你花的吗?就冲把你绑回来以后这办事效率,不值吗?”
我假装没听见,立马化身奸佞小然子,跟掮客进言:“您看,他凶我。这合适吗?”
掮客忍俊不禁,把脸转过去笑了起来。随后才仔细想了想,回忆道:
“如果要说是我们一起出任务,那倒是不用多查,我印象里有一次,是我刚从前任教官那里接手各项事宜的时候,也是我们头一回认识。”
“仔细算起来,也没有一天,好像就两个钟头不到吧。我对那段经历基本是完全忘记没有印象了。之后我们都是在公事上见面,其他伙计们都在,如果出现只有我们二人丢失记忆的可能性不大。
就像小然说的,如果是遭遇伪人,记忆上会出现矛盾错乱,但那是被张冠李戴进行拼接,还是会和现实产生明显的分歧;在各人的视角中也不一致,少有一片空白的状况出现。和我们的情况完全不是一回事。”
听掮客这么说,我还是很相信她这个当事人的判断的。
不过,如果就俩钟头的往来……我嘶了声,有点匪夷所思,心说坏了。
“舅啊,其实网络上有一种病症,叫做衷情妄想,发病的时候就会幻想自己和他人有什么至死不渝的深情往昔。”
我恳切说,“你要不再想想?真不是您从外太空来的时候,脑子出问题了吗?其实咱们当个光棍也不丢人的。”
徐佑的脸上跟开了染房似的,五颜六色相当精彩。
调侃归调侃,我确实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按正常逻辑来说,就算徐佑是个花痴,掮客教官也是绝对不可能在两个钟头里,对着一个刚认识的同事有什么萌动,还立刻完成了从恋爱到结婚再到分手离异的全流程。
这个前夫的说法,恐怕真的有很大问题。这还不如让徐佑变外星人呢。
“所以,你们那趟去是办什么事?还有印象吗?”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是所有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心底好像有一百根羽毛在挠。再看徐佑,突然有变成万年单身汉的重大危机,显然也是陷入了费解和紧张。
掮客想了想:
“是有个老乡,说他们村后山刨出来个什么动物的骨头,看着特奇怪。这事本来不在我的处理范围内,但对方不知道哪里听到我的名头,强调说只信任我,希望我去瞧一瞧。
那老乡递话说,如果那骨头是什么稀罕的化石、古董之类,请我点头给个高价。似乎是把我们当作了下乡去倒卖的土夫子。我做的是沟通内外的活儿,本来也不可能刻意避世,想着是个练手的好机会,就应下了。”
徐佑也绿着脸道:
“当时我在接触隔壁省会的一个新人,打算再考察一段时间,合适了再吸纳进来。由于不完全顺路,也就只给帮忙带了中途一程。”
怪了,事情奇怪,两人多年来对此事的反应也怪。
尤其这事,我有种莫名的直觉,感到确实不是伪人搞的鬼,就更纳闷了。
“那老乡在的是哪个地方,还能找得到吗?”我问,生怕两位长辈张口说也忘了。
结果这回他们倒是点了下头,说还有印象,掮客更是搜了一下,直接在地图软件上做好标记截了个图。
“那……那个骨头呢?”
我提了一口气:“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掮客沉默了一下,缓慢道:“没太多特殊印象,似乎就是个普通物件。一定要说的话,是那老乡自己的形容比较怪异。”
她想了想,模仿老乡的口吻道:“它没有上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