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果然是存在的?我停下手里的收拾工作,一时间竟然隐约松了口气。
“不光存在,还活蹦乱跳的。”
闫默带着消息回来,递给我一个pad:“大爷住得远一些,我们的伙计赶到还需要时间,只是先进行了通话。而那位护工大姐是跟我们的人打过照面了。
两人都说确实看护过一位疑似癫狂癔症的年轻人。在没有引导暗示的前提下,他们自行口述出来的内容,和顾问你说的大致能对上框架。”
我点头,就听闫默又道:“顾问,你看这个。”
他点开了一段不长的录制视频,视频里一群高低胖瘦不同的伙计站成一排,我就听到护工大姐熟悉的声音,连声说倒数第二个比较瘦高娃娃脸的最像,但是要更白一点,气质也不太符合。
还有个伙计唰唰地按照她的描述现场给我画了一幅侧写图。
这样确认再三,才给了一沓照片出来,让护工大姐去选有我的那一张。
视频就停在一位伙计拿出厚厚照片等着大姐挑选指认的时刻。
事情到了这里,按理说已经没什么疑问了。
但我就发现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整个确认过程里,镜头一次也没有给到护工大姐,似乎是刻意不让我看到对方的五官。
这种谨慎到有点避讳的态度让我生出了一丝疑惑。
我心里咦了声,就道不对,这分明是按照指认嫌疑人的标准流程在走。
奇怪,闫默做事,不像是喜欢把事情复杂化的样子。
疑问间就看视频还有第二段,是一排我没见过的大姐们整齐进入空房间。
她们的穿着打扮像是相约出来跳广场舞的,挨个站好,神色间有点局促和好奇,时不时四周张望一下,小声问边上人是不是真的在拍戏,镜头又在哪里。
这下我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第二段恐怕不是给护工大爷辨认用的,而是拍给我看的。
闫默告诉我,情况有点怪,现在最好我也来按流程指认一下视频中的哪位最像护工大姐本人。
我慢慢深呼吸了一下,仔细来回看过,尽量回忆起脸盲时记下的特征,指了一位。
竟然有点久违的忐忑:“对吗?”一时间还有种莫名其妙的新奇。
闫默沉吟片刻,对我道:“实际上我们也不确定。”
我心下大奇。
“——简单来说,人找到了,事情大致对上了。”
闫默皱着眉:“可院方留档的护工资料里,她不长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叫不长现在这样。
我倒抽口冷气,想了想,试图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梳理这些真真假假:
“等等,先来解决一个关键:我是否真的入住过那家医院?其他医护人员有印象吗?我的住院记录存在吗?”
闫默却是闻言一抬眼,莫名看我。
我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我总觉得有点发毛,拍拍脑门,就按住好奇心,让闫默先说完。
却听他道,事情就是字面意思。
护工大姐的样貌有些变动。当然,并不是什么畸变,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自然发生了些变化。
先让我认脸,也是防止我记忆出现模糊错漏,所以让我打个标准的样式来。
我微微诧异,心道自己确实还有点“分不清”的心理阴影在。难道这回是闹了个乌龙,事情并没有那么阴森诡谲。
莫非,我所谓的“瞬息千里”只是在湍流昏沉中被张添一抢先发现,赶巧给我带走丢到了哪家医院疗伤,而这不靠谱的亲哥又一下子没给钱,等着让我继续薅张家的羊毛。
我靠,我这一琢磨,越想越像,顿时有点羞愧。
那么我的忽然“消失”,在院方看来,恐怕是把我当成逃单的了。
因为经济能力或其他生活压力,悄悄离院逃费的例子也不算罕见。偏偏我养病时翘首以盼等着张家人来接人,已经有些习惯了凡事有人管,还真就暂时也没付账。
真要这么细算,唯一从我手里拿到实款的居然只有护工大姐这位煲汤奇人。
我正好笑,闫默却摇了摇头。
“不,实际上顾问你可能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小镇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