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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盯着窗外看,迟疑了不过两息,便快步从床榻间行下来,行到窗前,缓缓地推开了窗扇。
窗外还下着雪。
冰雹已经不再下了,但是风雪不停,乌云蔽月,檐下挂着一支灯笼,微弱的光芒左右摇晃,窗扇一打开,风雪便呼呼的往里灌,冰冷冷的打在萧言暮的面上。
除了风雪,她的窗前空无一人。
萧言暮心想,难不成是她听错了?但又不甘心,便左右来瞧。
但她才刚探出身影,便听见一声低笑:“萧姑娘,是在找沈某吗?”
萧言暮惊了一瞬,转而去看,便瞧见一道身影自她的屋檐上翻跃而下。
彼时只有一点浅浅的灯光在四周摇晃,勉强照耀着四周,沈溯落下来时,那点灯光照亮了他俊美的面。
他那张脸本就生的好,此时这一点灯光掠过,便闪过浮光跃金般的惊艳,他看向她,眉眼中带着一点势在必得的轻笑。
萧言暮的心口剧烈的跳动了两息。
她当然是在等沈溯。
除了沈溯,她现在别无可选。
她知道,沈溯也一定知道。
短暂的目光对视中,萧言暮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沈大人。”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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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溯惊异于她的主动,但也能明白为什么萧言暮会如此。
她是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了,不想个办法反抗,她会被萧家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这些高门大户吃人的方式,不见血,但却更磨人,就像是一座繁美的牢笼,将人关在里面,让人日复一日的枯燥的活着,打压人的意志,摧毁人的性情,那时候,人还活着,但是也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她想反抗,就难免要行一些险路。
比如,向一个完全陌生,但向她抛出了橄榄枝的男人求救。
就算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驱虎吞狼,不外如是。
沈溯跃进房中时,萧言暮便站立在窗侧,他跳跃进来时,两人几乎是面对面。
他身上的温度烫烧在萧言暮的身上,让萧言暮浑身都麻了一瞬,她下意识想要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可下一刻,他的手掌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掌心宽阔,手臂间带着男人独有的力道,落到萧言暮的腰上,萧言暮便被压着靠向他,那力道无法反抗,像是要将萧言暮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胸膛间一样。
萧言暮到了喉咙里的话便全都忘了,她从没这样靠过一个男人,就连以前在老家见到表弟们也都是远远行礼绕开。
而沈溯似乎犹觉得不够。
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贪婪的审视,似是要将她揉搓进骨血中,她听见他问:“那一日顾公子与萧大姑娘的事,萧二姑娘可还记得?”
萧言暮当然记得。
她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两个人对她的背叛和欺辱。
沈溯一提起这些,萧言暮心底里翻涌着的抗拒便被这股子恨意压下去了,比起来这两个人,沈溯看起来好似更好些。
虽然这个人贪图她的美色。
“小女记得。”萧言暮垂下眼睑,薄唇微微抿起,过了两息,才轻声道:“我身世不好,虽是占了个嫡的名声,但却父不疼母不爱,在京中孤立无依,纵然是受了委屈,也无人可说,不知——沈大人可否帮我?”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言谈间纤细的肩背轻轻发颤,似是一只莺莺的鸟雀。
她睡时只穿着单薄的雪色亵衣,勾出纤细的身量,美极了。
沈溯单手摁在她的腰窝上,只觉得心口荡着一种奇怪的冲动。
他喜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