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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怎么听起来像在骂人,徐西桐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两步并作三步追上他,她的声音叽叽渣渣,给寂静的雪夜增添了几分色彩。“你刚才在台上挨的拳疼吗?去药店处理一下吧。”“不疼。”“他们说你搭上了文爷原来是真的,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我听说他杀过两个人。”“嗯,用电蚊拍电死两只蚊子算吗?”“传说他有六根手指!很凶。”“多出来的一根手指就是为了抽你。”“你为什么要去打拳啊?你很缺钱吗?”徐西桐问。“嗯,跟文爷借了点钱,在这给人当陪练。”任东答。徐西桐对于今晚任东没有责问自己为什么跟来,还知无不言十分诧异,便状着胆子继续问道:“我以后能来这看你比赛吗?”任东走在前面的步伐停了下来,倏地转身直视她,他的五官周正,眼睛很黑,里面冒着火星子:“听着,你好奇的问题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以后别跟着我,小时候那些事我早忘了。“现在我没兴趣,也没空陪你玩过家家游戏。”“还有,不要再从我的脸上寻找过去的影子了,过去的我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走你的路。”任东的语气冷厉,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他烦透了在她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开关,徐西桐想起任阿姨的嘱托,家里的争吵,自己一次一次在他这碰壁,还有她回到北觉给他一次又一次写过的信却从来没得到过回信。最重要的是,他说小时候的事他全忘了。所以她做得这些毫无意义。这些堆积在一起,委屈和不满终于爆发,眼眶越来越红,眼泪最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徐西桐抽了一下鼻子,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任东回。你喜欢火吗?“我知道了。”发红的鼻尖埋进围巾里,兔子耳朵跟着耷拉下来,徐西桐转身离开,月亮安静地散发着清辉,一路跟在身后,最后消失在云层里。此刻,狂风作响,不远处铁皮厂房被吹得轰轰作响,错乱的电线荡在空中,大有把其掀起来的架势。夜更黑了。任东身后传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孔武轻叹了一口气:“任哥,你刚才过分了啊,她也是真的关心你。”“你最好去跟人姑娘道个歉。”孔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孔武本来是去打游戏的,临时改变主意也来了这家地下格斗俱乐部观赛,坐在观众席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徐西桐,只是她太专注于台上的任东,没有发现他。任东站在原地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咬在嘴里,点火,狂风吹来,怎么也不点着,一根烟用力摔进垃圾桶里。他沉默地往前走,到最后,脑子里只剩那张委屈的苍白的脸。徐西桐脑袋昏沉地回到家,洗完澡准备好第二天的学习计划便睡着了,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嗓子直发干。徐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直皱眉,烫得吓人,赶紧给她量体温。“妈,我头好痛,你去帮我拿点药吧,”徐西桐一开口,鼻音浓重,“估计是昨晚吸到风了。”徐母从衣橱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絮叨着:“我一会儿给你请假,等你好了再去上学,你说你,让你放学早点回家,就要在外面瞎晃……”徐母穿好衣服出门去给她买药了,“砰”地一声,传来关门声,屋子里静悄悄地,徐西桐头痛难忍,昏睡了过去。另一边,教室里吵闹得不行,任东从第一节课睡到第三节课才醒过来。孔武看了他一眼,男生的眼皮还在往下掉,脸色困倦,指了指后面:“要不要给你摊张床?”任东慢吞吞地搓了一下脸,脸色困倦,好像一副怎么也睡不醒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讲台上站的是哪科老师,视线再移向第三排那个位置。空空如也。第二天也是如此,任东照常来到学校,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座位,上面堆满了习题册和联系本,还是空的。“惦记人家啊?我听她同桌说徐西桐发烧感冒了。”孔武好心地把消息告诉他。任东皱眉看了一眼发下来的作业,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反正他也不做。“关我什么事?”任东没有情绪地回。第三天中午回家时出了太阳,一赶回家任东一头扎进厨房里做中午饭。太阳斜斜地打进徐西桐家的客厅里,细小的灰尘附在上面。徐西桐感冒有所好转,人也精神许多,晒太阳的时候便拣了本英语字典出去。今天天气很暖,和风徐徐,徐西桐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顺势把棉袄后面的帽子盖住脸,享受太阳的温暖。她这几天好了很多,心想着马上月考了,不能再休息了。徐西桐的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全年级排名在150多,以二中的整体生源水平,这个排名没有什么参考性,但她这个成绩肯定不了二本院校。二中每年包括艺术生,一共能考上大学的差不多70个人。没有人给徐西桐压力,可是她发现只要自己成绩考得好一点,妈会认可她,夸奖她。她出神地想着事,远处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喊她:“西桐。”徐西桐忙掀开帽子,字典搁在一边,她站起来看向来人,原来是任东小姨。“阿姨,什么事?”“还没谢谢你上次送的羊羹,要不要来家里吃饭,阿东今天做了好几道菜。”任阿姨今天看着精神了很多。话音刚落,隔着一扇门毛玻璃,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只穿了件黑色的卫衣,袖子顺着往上挽一截,露出紧实弓正的手臂,任东正俯身忙活着。有几缕头发被吹到唇边,徐西桐伸手划开,男生背着她。任东忙碌地摆着菜,没有看她。她移开视线,垂下眼睫,礼貌地拒绝:“谢谢阿姨,我刚吃完午饭呢,我先回家了。”说完,徐西桐拿上字典,转身踩上台阶回家了。任东的动作顿了一下,走出去,伸手扶人喊道:“进去吧,妈。”任阿姨由任东搀着进门,若有所思地问道:“小时候你不是和西桐最要好的吗?现在怎么这么生分了。”任东盛了一碗饭递给她,沉默不作声,没有应她这个问题。任母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迟疑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你爸又不回来吃饭啊?”任东正低头吃着饭,闻言头也不抬:“死了最好。”徐西桐病好后回到了学校,一到教室,陈羽洁立刻冲过来给了她一个熊抱,夸张地说:“丽芬,没有你的日子,我好想你。”“丽芬是谁?”徐西桐哭笑不得,把自己从陈羽洁窒息的怀抱里解救出来。陈羽洁往后指了指:“诺,孔武的新宠物——一只壁虎,那玩意儿贼吓人,他居然说可爱,还取名叫丽芬。”徐西桐看过去,透明的亚克力箱子里,一只黑白花纹相间的壁虎正悠哉地附在墙壁上,她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视线忽然出现一截清晰突出的腕骨,正拿着一根铅笔逗它,黑色的腕绳中间那块石头轻轻下坠,晃了一下。视线匆忙收回,似有一道笔直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人无法直视,徐西桐别开脸:“对了,学校发的作业你给我留了一份吗?”“留啦,我还帮你记了笔记,某人也给你送了一份。”陈羽洁递过去,挤眉弄眼地说。徐西桐接过来一看,笔记上的字迹潇洒遒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陈松北之手,另一份笔记上工整娟秀的字迹则是羽洁的,她笑着说:“谢谢你,羽洁。”徐西桐刚坐下没多久,班长,体育委员,还有其他男生纷纷涌上来对大病初愈的徐同学表示关心,徐西桐一一温声道谢。这一幕落在任东眼里,一旁的孔武在那磕瓜子,说道:“你就是整天独来独往,没正眼瞧过我们班的人,没想到吧,我桐姐最受男生欢迎,毕竟长得漂亮,谁不喜欢甜妹,人还很好说话,标准的乖乖牌。”任东眯了一下眼,乖吗?想起上次她发脾气把他买的冰淇淋直接扔垃圾桶,在他这耍横出声呛人,看不出半分乖巧可爱的模样。爱哭倒是真的。他正思忖着,一旁的孔武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什么,任东抬起眼:“猪进来了?”“山猪还是家猪,我怎么没看到?”孔武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我是说朱晋来了,不是猪进来了,你能不能友爱班集体,关注下我们班的同学,了解他们叫什么名字,ok?”“抱歉。”任东语气无辜。“朱晋是徐西桐的头号粉丝,因为头发卷得跟拖把似的,人称泡面男,诺,看他看我桐姐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星子了,”孔武指了指,话锋一转,“你说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在你这受气了?”任东顺着孔武的动作看过去,确实有个男生站在徐西桐旁边,头发微卷,个子偏瘦,眼神热切,徐西桐抱着书本弯唇点头,看起来两人聊得十分热络。孔武还在旁边说个不停,“咔”地一声,任东把一把美工刀生生插进课桌里,孔武终于噤声。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任东立刻趴下去,半晌,脖颈懒洋洋地抻起,露出少年生长特征的棘突,他朝孔武伸了伸手,示意对方过来。“一会儿我睡觉的时候你再吵,我废了你。”任东干脆地说。孔武有些不服气:“你再睡下去,下次按成绩分座位,你他妈坐走廊外面。”“没见过成绩比老子还差的。”孔武补了一道刀。一连上了两节数学连堂课,班上倒了一大半,认真听课的人寥寥无几,徐西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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