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渔思忖,拽着他的衣袖。一同离开这片竹林。
起初沈微渔在想半夜三更,他们不知要走到何处,可朝梣认路,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便把她带到一处山坡。
山坡四周青枝绿叶,葱蔚洇润,一辆马车,不知等候多时。
沈微渔诧异时,马车的布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
“小姐。”
“归月。”
沈微渔惊讶地望着从马车下来的归月。归月怎么会在这里?
她瞥向朝梣,见他笑意隐隐,顿时了然。
归月则是大步走到她的跟前,扑到她怀中落泪道:“我可怜的小姐,你怎么变黑了。”
“……我是用了药。”沈微渔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我还以为小姐这几日遭了苦。”归月松开手,愤愤不平道。
“我不会受苦的,倒是你受伤了吗?”沈微渔在她扑进来刹那,便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这几日,她是不是在宫外受了多少苦。
沈微
渔的指尖将她一绺青丝别在而后,担忧地问出声。
归月脸色一僵,不愿意多说遭遇了何事,含糊不清地道:“时辰不早了,小姐,我们赶路吧?”
“嗯。”沈微渔见她不愿意多说,心下愈发担忧。
赶明私底下,定要问朝梣,归月遭遇了什么?
他们一行人上马车,归月不愿与她一同坐在马车,非要当马夫。
沈微渔拗不过她,便轻声道:“你累了,换我来。”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事事都不需要他人照顾。
归月嘴上说着好,可眼光一直瞥向朝梣。
朝梣朝她挥手示意。
归月这才放下心来,知道朝梣不会让小姐当马夫,便兴致盎然地驱马而行。
马车内,沈微渔坐在矮几前,想要与他说几句话,奈何朝梣身上的药味似乎夹杂安神的作用。
沈微渔无奈地匍匐在矮几,青丝垂落,肤色的黝黑还没洗去。
“归月……”她的困意涌入心头,却还惦念跟归月换马夫。
朝梣解开外袍给她披上,眼眸荡漾着笑意。
“放心,我会跟她换。”
许是沈微渔太过信他,听到此话,竟也放弃挣扎,坠入梦中。
朝梣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指尖却临摹她的面容,从唇齿到眉眼。
“阿渔。”他轻笑了一下。
衣袖也不知被他藏了多少药瓶。
朝梣从中取出一只红叶药瓶,捻在指尖,垂眸似乎在犹豫何事。
倏然,沈微渔似乎做了噩梦,冷汗涔涔,纤柔的身子颤抖不已。
朝梣收起药瓶,手臂一挥,沈微渔整个人落入她的怀中。
他轻声细语地安抚她:“别怕。”
“我回来了。”也许是这句话太过温柔,沈微渔在梦中似乎也听到,眉眼逐渐放松。
“阿朝。”她一声梦呓,令朝梣的眉眼柔和万分。
他收起药瓶,把玩起她一绺青丝,眼眸晦暗,心中的贪得无厌终究被压下去。
阿渔是他的,没必要给她继续下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