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有功名,但他罪业也不少。窦娴,你后背上的伤,这就好了?”
窦娴也一哆嗦,立马低下了头去,不吭声了。
“功名再多,也无法与罪业相抵。”钟隐月道,“让他葬在山上,已是开恩了。我告诉你们,杀仙阁的可是已经插手此事了,若是你们非拖下去,待到再过几日,他们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尸骨恐怕连山上都葬不下去,要被赶到山下乱葬岗去了。”
“你们都是主宫弟子,耿明机罪业多少,到底应该葬在哪儿,我应该不用说。”
窦娴再无话可说了,她惭愧地低下头去。
钟隐月话说到这儿,干曜宫里再没有了为耿明机辩驳的声音。
沉怅雪站在钟隐月身后,望着她这副跪在地上卑微的模样,突然想起,往常这宫里会这副模样的,似乎是他沉怅雪。
如此一想,他心中忽然十分痛快。
白忍冬突然朝钟隐月喊起来:“你有什么脸说师尊!”
“师弟!”
窦娴慌了,忙伸出手想捂他的嘴。
她伸出的手却被白忍冬一把拍开来。
这小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指着钟隐月的鼻子又骂起来:“你不分好赖,该重视的弟子不屑一顾,将该压制的弟子捧在手心里!你当打我几个巴掌我就不敢说了吗,我偏偏敢说!我告诉你,都是你骄纵,到头来就在血战里为妖后做了嫁衣!”
沉怅雪皱起眉。
“是你杀了大会上的那些仙修!”白忍冬歇斯底里,“若是师尊活着,定不会——”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白忍冬哈地笑出来:“我至少还是个人!你不必用这种话讽刺我,长老,师尊早说过!灵修被欺压,被瞧不起,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到头来,师尊不是没说错吗!”白忍冬说,“他确实化了妖,剑向同门,杀了那么多的仙——!”
话到一半,钟隐月扬手一道雷打了出去。
这雷正中白忍冬胸腔。
他又飞了出去,撞到了墙边的一片架子上。
那架子一声惨叫,掉下来好些珍贵法宝。
白忍冬疼得龇牙咧嘴。
“你少废话两句,”钟隐月不耐烦道,“再多说,我就给你揍成妖后那样。我告诉你,人别把话说得太满,你也不见得真是个人。”
“哈?”白忍冬从地上爬起来,“你说什……”
“要不是我,你现在才不会站在这儿。”钟隐月说,“我告诉你,白忍冬,你是魔尊的人。”
白忍冬顿时怔住。
不只是他,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沉怅雪早已知道,这会儿却也跟着愣住:“师尊?”
他上前几步,拉了下钟隐月,演得一脸茫然:“师尊胡说什么?白师弟怎么会是魔尊的人?”
“就是!”白忍冬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说胡话也有个度吧!我——”
“你是魔尊为了这场血战造出来的杀器。”
钟隐月不愿再听他说蠢话了,不耐烦地把话一口气说了个干净,“你是他用怨愤恨造出来的空壳,心里只有怨念。他放你到人间,只是想让你流浪数年,多些怨念,以便日后杀人,因为你的力量来源就是怨气。”
灵泽更愣了:“哎?”
“可偏偏就这么倒霉,让师姐给遇上了。”钟隐月看向她,“这都是魔尊亲口告诉我的。”
灵泽满脸难以置信。
“你胡说……”白忍冬喃喃,“你胡说……胡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