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泽锐嘿的一笑,拍一下他的脑袋,“你傻啊,散烟跟整烟能一样吗?”
整烟被抓了要罚好大一笔款呢!
林向北摸了摸腰间半瘪的零钱包,犹豫不决。
钟泽锐却像是火烧眉毛走投无路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小北,哥没求过你什么事,但这批烟必须要尽快脱手,就这次,帮哥一回,等风声过去了,哥绝对不会再麻烦你。”
原本还有一点迟疑的林向北听钟泽锐用了麻烦这么严重的词,又想起这两年多来钟泽锐对他多加照顾,一咬牙,“泽锐哥,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钟泽锐见他答应,肩膀都塌了下来,一把抹去脸上的热汗,这才有了笑容,看起来这件事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林向北在为自己能助钟泽锐一臂之力开怀之余,率先想到的是贺峥——这算辜负吗?但做人是要知恩图报的呀,他不能准许自己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敲定之后,钟泽锐三两句话交代流程。
说白了就是把他的地摊当成取烟的中介,如果有客人要烟,陈秋萍会提前发信息告诉林向北,再在约好的时间内把烟送过来,林向北只需要等待客人上门即可,一条烟他可以抽几十到一百不等。
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孕妇、一个为补贴家用放了学还得摆摊的穷苦少年,怎么着都算是弱势群体行列,最能掩人耳目了。
林向北心里不是不慌张,违规倒是其次,怕被贺峥发现才叫他胆战心惊,连晚上睡觉都恨不得拿胶带把自己的嘴巴封起来以免说梦话泄露机密,然而答应了的事情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并非每晚都有客人,所以三几次下来,林向北也就逐渐把心放了回去。
他担心贺峥会突如其来查岗,接到烟都会先藏进身后的灌木丛里,等客人到了才会拿出来,干得很隐秘。
他摸着逐渐鼓起来的零钱腰包,把大额小额分类,除去批发的利润,发现仅靠地摊的收入还不够吃几顿荤菜,不禁感慨到底还是灰色产业链暴利。
“秋萍姐。”
婚期不到一只手的数,陈秋萍穿着修身的连衣裙,肚子已经有一点显怀了。
林向北从她手中接过今天的货品,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他打开看过,确实是一整条的烟。
他把烟隐蔽地塞进灌木丛里,转过身来,陈秋萍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他,“自己冰的绿豆汤,尝尝看。”
林向北不无感动地接过,一口一大勺冰镇的甜汤,喝得见了底,解了一晚上的燥热,别提多舒坦了。
陈秋萍笑着,嘴角两个梨涡深深地陷进去,“过几天我和泽锐的酒席你一定要来呀。”
林向北点头如蒜,“那是当然。”
他要起身送陈秋萍,女人摆摆手,“不用,坐着,我先走啦。”
目送女人走远,林向北手摇扇趋热,冷不丁被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前来的贺峥吓了一跳,那凉凉的目光比冰过的绿豆汤还解暑,他的后背刹时凉了一大截。
林向北心怦怦跳着,不知贺峥有没有看到他藏起来的烟,但竭力保持着冷静,做出很高兴见到贺峥的神情。
贺峥瞄了眼还没走远的陈秋萍,问:“她是谁?”
醋海翻波,空气里都弥漫着酸味。
看来贺峥刚到,林向北悄然松口气,拉着他坐下来,歪头乐道:“吃醋啦,你猜。”
贺峥别过脸,“不想说就算了,你朋友那么多,我也不是每个都认识。”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林向北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是泽锐哥的老婆,秋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