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消失在转角。
幽黄路灯下斜斜的微雨里,身量高挑的青年半躬着腰撑着黑伞从车后座下来,站直了,绕道去给另一侧的女同事开门。
“贺峥。”驾驶座的窗往下摇,周卓探头,“你们先进去,我跟阿明找停车位。”
“好的,待会见。”
贺峥与几位同事挤在仅有两把伞下往大堂的方向走,张筱敏挨着他说:“周卓也真是的,聚餐也不事先看看天气预报,这雨淋得,我的妆都要花了。”
语气嗔怪,只是打趣,倒没有埋怨的意思,众人笑开,无虑的笑声拨开凄迷的雨。
迎宾小姐双手搭在小腹处,齐齐甜声,“欢迎光临金沙大饭店。”
这一班神采奕奕的青年脚步从容地进了旋转大门,领班人员即刻上前笑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贺峥离得近,报出留下的预约码,话音刚落,隔得有段距离的大门传来一阵微微拔高的声音,“不在自己的岗位,毛毛躁躁的到处乱跑什么?”
他循声从金色的旋转大门望出去,只见经理模样的男人似乎正在训斥员工,视线有限,青灰色的身影被挡去大半,看不清脸,却似乎有一种冥冥中的指引要他看得再真些。
贺峥微旋过身,肩头被拍了一下,张筱敏问:“看什么呢?”
这一打岔,经理已经意识到在大门前训员工是很不礼貌的行径,挥手将人打发走了。
贺峥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走吧。”
包厢在五楼靠里,可容纳七人的大桌,正好坐得下前来的一行人。
他们都就职于全国排名名列前茅的君平律师事务所,创收可观的贺峥和周卓俨然跻身合伙人行列,张筱敏和蔡博明是高级律师,其余三人是助理。
周卓家里门路多人脉广,贺峥的师父是业内有着“北市第一大状”美名的常青树,前者占据先天优势,后者有权威人士背书,加上自身专业素养过硬,在客源和创收有着巨大悬殊的律师行业,可谓混得风生水起,妥妥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
服务生送上菜单,点了两道大菜,停好车的周卓和蔡博明进了包厢。
包厢开着暖气,周卓拍走身上的水珠,坐下说:“幸好刚刚那泊车司机撑伞送我们到门口,否则肯定淋湿,我跟他说了,待会儿还请他稍一段路。”只是随口一提,“你们点好菜了吗?”
“哪能不等你?”张筱敏半站起身将菜单递给周卓,“你看看。”
贺峥却还在想刚刚那个看不清脸被斥责的员工,瘦瘦高高的,从略宽的工装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好像挺白的,是周卓说的泊车员吗?
“贺峥,贺峥?”
在呼唤中,他从莫名的联想回过神,“我没有忌口。”
“谁说没有?”蔡博明嘿的一句,“你不是不怎么吃辣吗?”
贺峥怔了一瞬,因为一些很多年前的往事,这些年他几乎不碰辣食,但他已经许久不曾记起那人,面目在岁月的洗涤里甚至有些微的模糊——为什么偏偏在今夜想起?
他不反驳,顺着话往下说:“那我点道清蒸黄斑。”
突然间,先是一道紫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再轰隆一声巨响,把说说笑笑的众人吓了一跳。
张筱敏又当着周卓的面说他不看天气预报这事,他们前几天约定下了班一齐从公司过来,谁知午后就天阴。
周卓笑笑地以茶代酒,“张大律师,我认罪伏法,自罚一杯。”
“喏!”张筱敏一拍手,“人证都到齐了,你可耍不了赖。”
屋外风雨不停,包厢里热热闹闹地开席,一扇窗户隔绝冷热两个世界。
坚守岗位的林向北抖索着站在伞下抬头望着金光闪闪的建筑物和流光溢彩的华灯,心里只惦记着挂在车把上的头圆身子胖的小铃铛,那是他今天的战利品。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年请跟我开启新的故事吧大家!
可能的雷点:受坐过牢攻受分开十年都谈过别人攻受嘴巴比金刚石硬
ps:都没做过受前期过得很差两人都很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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