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拿出来。
宋明挠了下脸,说,「师娘,师父今天没有来药堂,要不你自己进来拿吧,我还忙着要给病人煎药。」
闻言,玉荷柳叶眉拧起,「你说他没有来药铺?」
提起这个,宋明垂头搭脑中带上一丝怨气:「不止是今天,师父都好几天没来了,导致李大夫的怨气都加重了。要是师父再不回来,我都得担心李大夫要撂担子不干了。」
李大夫年岁渐高,去年就提过辞去坐堂大夫一职,好回去颐养天年,只是被她劝了下来。
回春堂是公爹留下的,在崔玉生学成后那是恨不得日夜都泡在回春堂,就连当初他们成婚时也才休息了一天。
她当时还不满他在新婚第二日就回到回春堂坐诊,那时他给的解释是。
我是能休息,但病人他们等不及。
我既当了大夫,首先是要把救死扶伤放在第一位,家是小爱,治病救人是大爱。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一连好几日不来坐诊,对于玉荷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若是换成之前,她还会劝他约君切勿负初心,现在的她只会尊重他的选择。
想来在他的心里,已经有比回春堂更重要的存在了。
宋明挠了下脸颊,有些尴尬:「师娘,我这里有些忙不过来,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进来帮一下。」
玉荷的身体比大脑要先一步应下。
李大夫见她进来帮忙,也仅是冷哼了一声。
他虽认为女人学医有违女德,伤风败俗是为不耻,但在玉荷遇到难题时也不会冷嘲热讽,而是为她解惑。
有时候人一旦忙起来,连时间都会溜走得格外快。
等送走最后一个抓药的病人后,天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
觉得一天下来,累得骨头架子都散了的宋明连忙道谢:「师娘,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李大夫肯定会生气。」
取了伞的玉荷轻轻摇头,「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会的,师娘明天见。」
「明天见。」
撑着油桐伞的玉荷回来时,崔家大门外已是挂起了两盏灯笼用来照明。
等在檐下的崔母见她独自一人回来,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的伸长脖子往她身后探去,「玉娘,玉生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玉荷并没有告诉婆婆他没有在回春堂,而是寻了个理由:「他有些病理没有弄明白,说今晚上不回来了。」
「唉,你说玉生这孩子他是怎么想的。」崔母有心要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得等玉生回来后问一下,要是他真做了对不起玉娘的事,哪怕他是自己生的,她也不会放过他。
本以为这场雨在第二天停下,谁能想到连绵不绝的下了三日。
这三日里,玉荷白日里趁着崔玉生不在时来到药铺帮忙,夜里借着一盏豆油,翻阅婚嫁妻离条律。
对于崔玉生去了哪里,她并不关心,说她心狠心硬也罢。
她和崔家的缘分,许是断了。
「谁啊,大早上的就敲门,是有什么事吗。」因着儿子好几日不归家,从而变得少眠多愁的崔母听到声音就过去开门。
走过去,将门拉开。
门外站着的是好几日不见的崔玉生,男人似许久没有梳洗了,胡子邋遢,身形萎靡,眼下挂着乌黑的眼睛里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血丝,头发干枯不见光泽柔顺。
猛地一瞧,还以为门外来了乞丐行乞。
险些吓了一跳的崔母正想要问他这几日去哪里了,门外又迎来了一伙人,吓得崔玉生如惊弓之鸟将大门反锁起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又似被掐住脖子发不出半点儿声响。
「玉生,怎么了?」并没有看见门外还有人的崔母见儿子状态不对,很是担心。
崔玉生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嗓子发哑得似半个月没有浇水的枯苗,「没什么,我饿了,早饭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本来是想让玉娘送到药铺给你的,谁曾想你自个回来了。」崔母笑道,「好了,你先进屋里换下衣服,就算药铺再忙也不能不回来,瞧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在赌场待了好几天的崔玉生准备回房间拿衣服,正好撞到要出来的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