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雌子踌躇,最终很是自觉地坐在了修郁的对面。他太不会伪装,几乎不用审问,他就心虚地乖乖地并起双腿,将手放在膝盖上。
任谁都瞧得出他犯了错。
修郁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这比责问更令小雌子忐忑不安,他轻轻地唤了声,“哥哥。”
修郁不接话。
旁侧的智能管家十分识相地给自家主虫上了杯茶。热气袅袅,雄子恍若未闻地喝茶,丝毫没给对方插话的机会。
“……”
不知过了多久,薄薄的唇终于离开杯口,小雌子趁机小声开口,“哥哥我……”
“上学好玩吗?”修郁半垂了眼眸,转瞬微笑着打断了他。
小雌子的心咯噔了下,随即慌乱起来。他偷瞄了眼修郁的神情,实在难以确认自家哥哥是否知晓他逃课跟奥托卡他们去交易所的事情。
修郁又问了遍,“玩得开心吗?”
“……”小雌子只得咬唇,讪讪点头。
撒谎。
修郁的眼神冷了瞬,瓷白的杯身被摁出模糊的指印,但他仍旧唇角噙笑。
“你们的老师今天教了什么?”
随意的询问却打小雌子措手不及。
“咔哒。”
杯底毫无征兆地磕上玻璃茶几。
响声清脆得令虫为之一颤,小雌子望着那块玻璃,玻璃倒映出修郁没有实感的笑眼。
他彻底慌了,结巴道,“对、对不起哥哥。”
修郁颇为烦恼似的,曲起食指摁住太阳穴,平静地盯着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萨缪尔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开始叫他的名字。
这代表着修郁不笑了。
小雌子知道瞒不住了,语无伦次,“我没想……我不该逃学的。”
修郁再次打断了他,“去哪了?”
“和谁?”
他明知故问,状似温柔地道,“哥哥只是担心你。你知道的,外边有太多危险的地方以及虫子,万一遇到了心怀不轨的虫该怎么办?”
他想起那名军官向他汇报的险况,顿时埋在温情眼眸下的暗潮便囚困不住地汹涌起来。
他会给那些手脚多余的虫子一点点“小小”的教训。
“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是发生过吗?”修郁指的是曾经雷曼从联邦学院劫持走小雌子的事。小雌子自知理亏,又因修郁的担忧而越发愧疚起来。
于是在见修郁朝他招手时,他便像只湿濡濡的小狗般耷拉起耳朵乖乖走向对方。
修郁拉住他的手,晦暗起眸子道,“我不想责难你,只是没有我在你身边谁能保护你呢?”
小雌子当真以为他在担心,下意识道,“哥哥别担心,有朋友保护我的。”
修郁抚弄的手指顿了下,神色又冷了一分。他噙着笑,“我没想到我们萨缪尔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小雌子来不及与之共享交友的喜悦,修郁就紧随而来一句,“你们去哪玩了,嗯?”
车轱辘又回到了原点。
小雌子张了张嘴,想起与奥托卡的约定,眼神回闪躲避。
他隐瞒的表现巨细无遗地被修郁收入眼底。修郁的五指挟持在他的后腰上,在小雌子的看不到的地方,控制欲几乎要溢出言表。
他偏头,盯着他,“交易所好玩吗?”